……
沉默。
沉默。
灵青虞歪了歪脑袋，有点疑惑：“怎么了？”
没怎么。
祁寒难得笑了一下：“还是他来说吧！”
“也没什么。”叶弦回答，“我方才告诉了一个小姑娘罗教据点，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是未来的水云主。”
哦？
更高级别的因果纠缠？
灵青虞来了兴趣。
“你觉得，如果你不说这个据点，她还能成水云主吗？”
这个问题，叶弦当然也反复想过。
而他得出的答案是：“可以。”
虽然小武目前的生存环境很糟糕，随时有可能被凌辱，甚至被杀。
但蛛后一脉的生存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教又不是开善堂的，小女孩往那里钻，只会接受地狱训练。
若说二者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她能更早接触到力量，了解到修行的本质，进一步燃烧自己的野望。
叶弦认为，以小武的资质和心性，必定会成为水云主。
没有意外。
因为整个北境，都在蛛后的注视之下。
偏偏这时，祁寒开口：“未必。”
“哦？”叶弦挑眉。
第二次意见相反了。
这秘境，有趣。
“据点不是关键。”祁寒平静道，“若没有你，她很可能死在秘境里。”
这处秘境，恰是蛛后管不到的地方。
灵青虞懂了：“也就是说，你们都赞同单一世界论，而不是平行世界。”
“但你们二人的分歧在于，‘过去’究竟是否被锚定。”
叶弦认为，他能遇到水云主，就代表过去已经被锚定。
他必将出生，水云主必将活着离开这个秘境。
这是命运的必然。
所谓的祖父悖论，实际上也是构成命运的一环。
这是“莫比乌斯环”式的世界观。
但祁寒的观点，更倾向于“世界线收束论”。
参考某著名石头门漫画的理论：
只要通过未来，向过去输送一个条件。
从过去那点开始，原来不存在这个条件的世界，就变化为存在这个条件的世界。
如此一来，无数IF的世界线会集结而形成类似线绳一样的状态，最终从绳结的开头（一个点），汇聚到绳结的另一端（另一个点）。
不得不说，两种猜测都有道理。
事实上，这也是大树上的黑蛇痛苦的地方。
他没办法确定这个秘境中的“命运”究竟是哪一种，过去和未来，又是否能够改变，且改变到哪一地步。
尤其是现在，当他听到祁、叶二人的理论后，就更痛苦了。
黑蛇当然希望是祁寒说的那种情况，未来能改变过去，他想办法在这个秘境里改变母亲的命运，并让自己能够出生。
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既不赔上他的性命，又能挽救母亲。
但黑蛇也闯过这么多梦境、秘境，当然知道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
所以这命运，他到底能不能改，该不该改，又怎么改？
灵青虞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她在思考。
从对方透露的情报来看，目前的秘境，对乘客的筛选分为两种。
一种是无法反抗世俗或命运的母亲，与强大的孩子。
他们在关卡初期被强制分离，线索又被恶意遮蔽。
如果不是灵青虞开启隐藏剧情，完美破解前四关，根本就无法知晓两边乘客之间的母子联系。
而在前四关的过程中，两边乘客随时都会死。
母与子，并不一定相见。
所以，灵青虞和黑蛇得出结论，“母子相见”很有可能是命运的关键节点，将决定孩子是否诞生。
但叶弦的情况又是另一种。
母子一开始就见面，儿子的抉择，却有可能决定“母亲是否死亡”？
不，应该说，“母亲是否能走上那条道路”？
不对，还是有点不对。
欠缺了关键要素。
“说起来，我想到一个问题。”灵青虞望向窗外，提高了点声音，“喂，我可以把之前你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吗？”
喂什么喂！
我不是早就报了代号吗？
虽然知晓灵青虞这是因为周秋在不远处，有意不透露他的姓名，避免发生类似“这是我给我未来孩子起的名字”之类的惨剧。
但鉴于先前几次行动中的屡屡吃瘪。
一直围观的黑蛇，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你有啥资格说别人性格恶劣。
猫科动物才是所有动物里，性格最差劲的好吗？
他宁愿和一万条蛇相处，都没办法，也不想去理解一只猫究竟在想什么。
话虽如此，黑蛇还是忍气吞声，变化出蝠翼，轻轻扇动翅膀。
一个“可”字，飘入窗内。
灵青虞就望向祁寒：“这位公子，不知周小姐是否有说过——‘有些地方，三是三，但有些地方，三是一’，这句话呢？”
虽然这是第二关中，她指使黑蛇看到的内容。
但这个秘境的时间挺混乱的，所以灵青虞不会强调是“哪一天”，避免画蛇添足，干扰他们的判断。
“没有。”祁寒很肯定地说。
灵青虞疑惑：“你们这些天都在一起？”
“只针对个别人。”祁寒平静道。
比如，第一个站出来的周秋。
比如，第二个站出来的赵老。
比如，同为未成年人的小武。
至于原因——
他怀疑开局站出来控场的人中，有秘境安排的NPC。
毕竟，在座铺开局的那种情况下，大部分乘客都很慌乱，而且互不相识。
这就导致，无论是挑拨离间，令人心不齐；还是主动站出来，让大家齐心协力，都是一件高风险高收益的事情。
倘若秘境不想让局面开场就变得不可控，那么必定就会塞NPC进来控场。
所以他尽可能设计情况，让周、赵等人，主动跟随在他身边，更是早早就往小武头发上粘了个监听设备。
因为小武是个聪明孩子，所以她必定会去粘让她有安全感的“好人”，或者没有攻击性的人。
老人，女人。
也就是赵老和周秋。
而一般人对小孩子不会设防。
为了测试三人谁才是NPC，祁寒还特意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在第一关的时候，问管事索要东西。
如果有人离队，或者中途监听设备被摧毁……
内鬼这种东西，最好第一天就抓出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