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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光阴如梭

    对于自己爱妻心中的盘算,苏丰年是不知晓的,就算是知晓了又能如何?

    反正家中那块搓衣板已经是破旧不堪,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几年。

    男子倒想看看究竟是他的一双铁膝硬,还是那搓衣板更硬些。

    青年男子这心中的小九九年轻妇人又岂会看不出来,既然你有你的张良记。

    那好,小女子也有自己的过墙梯。

    到时候断了就去涟漪巷金铁匠那买一块精铁打造的搓衣板,不是膝盖很硬吗,那就再跪断一个看看。

    和之前一样,苏丰年又进山打来一头獐子,自己留下一条后腿带回家,其余的部分都给了那头大黑豹。

    经过多日的接触,叶小蝶也由起先的害怕,到如今的自来熟。

    那是一口一个豹姐姐的叫着,别提有多亲热了。

    甚至后来夫妻俩还把自己这个捡来的小女儿直接给丢在了山洞之中,让她自己去找奶喝。

    而这黑豹也不吝啬,还真把这人类女婴当做自己孩子来喂养,甚至犹有过之。

    三头幼豹也时而与女婴玩耍,小东西们就围着女婴转悠个不停。

    玩得累了这四小只便一同在母豹身下呼呼大睡,睡醒了又接着抢奶吃。

    这男子口中的豹妹子似乎被他给宠坏了,每天就这样过着饭来张口混吃等死的神仙日子。

    它也不用自己出去淘神费力的捕食,天天都有不同的美味送到嘴边,还真是日渐颓废呀!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

    这年苏清清五岁,小姑娘也是越发的乖巧伶俐,随了她的母亲,长大之后想必也是个明艳动人的好女子。

    小女儿苏若雪也开始了咿呀学语,时不时的喊上一声娘亲,再喊上一声爹爹,可把小两口高兴坏了。

    看见自己父母越来越宠溺自己这个小妹,身为姐姐的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小姑娘是明事理的,更是时刻在内心提醒自己:

    “苏清清,你是苏若雪的姐姐,你要照顾好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妹妹。”

    苏丰年当然是说过,自己在村外石子溪捡到的。

    可小姑娘总是觉得这平白无故怎会有个小娃娃在溪边?

    多半是上天姥爷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单,所以这才掉下来个妹妹给自己作伴。

    想到这些她便觉得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也不会觉得爹娘把那本该完全属于自己的爱分切成了两半。

    一半给了妹妹,一半给了自己。

    反正爹娘是自己的,妹妹也是自己的,按照这样来想,那还不都是自己的?

    叶小蝶这些月也没闲着,除了每天大清早要去地里忙活,还得准备一家四口人的饭菜吃食。

    自从大半年前小女儿断了奶,也没再去凤栖山脉找那头大黑豹喂过。

    如今也只是偶尔抽空去看看它们,带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倒是像极了走亲串门回娘家。

    又是一年冬至日,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美得让人心惊……

    静谧的雪夜,皎洁的月光映照着放牛村,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泽,宛如一幅舒展开的水墨山村画卷。

    此刻,年轻妇人坐在炭火前为女儿苏若雪缝制新的小衣小裤,因为之前的已经不再合身。

    大女儿一岁之后的衣服也被送给同村其他家的孩子,故而这才想着做两套新衣。

    苏清清小脸有些微红,就靠在自己母亲边上坐着。

    她时不时的抖抖腿,戳戳小手,却不料被年轻妇人轻轻敲打了一下脑瓜子。

    “男抖穷,女抖贱,小姑娘家家的,抖什么腿。”

    叶小蝶故作生气,对大女儿训斥道。

    被自己娘亲这么一训,小姑娘乖巧的“哦”了一声?

    连忙把两条小腿合拢,学着那些大人们正襟危坐,装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态来。

    年轻妇人见此是被气笑了,正想问问你这坐姿是跟谁学来的。

    可就在这时,院子外的黑狗是叫个不停,看来是有人来了。

    但绝对不会是自己丈夫!

    叶小蝶连忙放下手中针线活起身往屋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见到一个佝偻老人站在外面向自己挥手打招呼。

    虽然还下着雪,女子却也看得十分清楚。

    这不是咱们放牛村的老村长,刘莫闲老爷子吗!

    今日怎么有空来自己家了,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村里不是有什么婚丧嫁娶,亦或关系村子安危与修建之类的大事,这老爷子一般不会四处乱跑。

    多半是蹲在朝阳巷祠堂边上,每次过路都能瞧见那个抽着旱烟的佝偻老头。

    村里人几乎都知晓,这刘老头年轻时从过军,听说还立过战功。

    至于是真是假谁也不知晓,反正他自己经常念叨。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被安排到这渝国边境上的放牛村来当村长,不过为人还是有口皆碑。

    曾经多次帮着村中百姓修建房屋道路,可每次村民想送些鸡鸭鱼肉作为感谢之时,这老头却怎么也不肯收下,只是口中念叨着:

    “村长嘛,虽说不是个什么官,却什么都还得管。”

    “如今战事不断,活着本就不易,就别在老朽身上浪费粮食了。”

    “老了,老了,也吃不了多少了,都拿回去自个吃吧,啊?”

    岩口巷这边大多数百姓是赞不绝口,而黄桷巷那边却有些不同的声音。

    说他这是假清高,哪有人不爱财物的?

    这般作为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说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当时也有不少村民出来为老村长喊冤,说你们黄桷巷的生意人都是见利忘义之辈。

    心里除了金银铜铁这些能压坏脑壳的铁疙瘩,就没几个心是肉长的。

    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岩口巷与涟漪巷便成了同盟关系,朝阳巷则独善其身。

    两边村民相互之间多有看不惯,不过也并非人人如此。

    也就针对少数之人,比如那冯望才与他的妻子张氏。

    叶小蝶见来人是老村长,于是连忙加快脚步,将这个发须多有花白的老人请进了屋,柔声问:

    “今日老村长怎么来了,可是有关外子之事?”

    闻言,老头儿把手中烟杆别至身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件小孩所穿的衣物递到年轻妇人手中,嘿嘿一笑:

    “话说你家小女儿也满一岁了吧,正好,我家小孙女快两岁了。”

    “这是去年她穿过的小袄,还挺新的,想着就给你们家和涟漪巷宋家那丫头每人拿来一件。”

    “唉,都是生来苦命的孩子啊!”

    年轻妇人听完有些出神,她本想婉拒对方好意,想了想却还是心怀感激的收了下来。

    女子用自己那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摸这件雪白小袄,轻抿薄唇,眸光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