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涨了三百多万，算不上太过惊人。
相较于鲁迅的地位，不少人觉得这个估价有点低。
门口一群人正想议论开来，原本安静的大厅，眨眼间就变得气氛热烈起来。
“一千零一十万！”
“一千零二十万！”
“一千一百万！”
熊金科猛然提高声调，直接加价八十万，那架势仿佛在宣告这手稿非他莫属！
姜全喜不甘示弱：“一千一百万！”
一群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有人问：“熊总都出到一千一百万了，你怎么还报一千一百万？”
涂为民颇感无奈地看了姜全喜一眼，不悦地说：“老姜，别在这给我们博物馆丢脸啊！”
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话啥意思？
周马椿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告诉大家，因为这份手稿已经被申请为国家一级文物，按照规定，国有文物收藏单位对一级文物有优先购买的权利。”
“也就是说，价格相同的情况下，这类单位可以先一步买下。”
看到不少人还是一脸困惑，周马椿进一步解释：“比如说，这份手稿最后卖了一千一百万，姜馆长出同样的钱，就能直接买走。”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狂眨。
熊金科更是忍不住爆粗：“哎呀我去！”
涂为民和鲍疏文一脸尴尬，狠狠瞪了姜全喜一眼。
这家伙，真是把博物馆的脸都丢光了。
你缺这么点钱吗？
就算是多加一点点也好啊！
哪怕就多加十万也行！
姜全喜一脸无所谓，他不差这点钱，只是表明态度，让大家知道博物馆有优先购买权。
这样一来，也能让部分人退出竞争。
说他厚脸皮也没错，但规则上，他的做法没问题。
就是有点让人不舒服。
柯御其实也挺无语的。
换做是他当买家，心里肯定得嘀咕两句。
“优先购买权，是吧？”
熊金科斜眼瞅了姜全喜一下，重重哼了一声：“一千一百零一万！”
他就加一万，不多加。
报价之后直勾勾地看着姜全喜，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跟，我就继续。
姜全喜意识到，自己的这波操作可能适得其反了。
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想解释，可熊金科他们的目光快把他生吞了。
“一千二百万！”
涂为民加价，然后起身环视一圈，微笑着说：“我们博物馆虽有优先购买权，但请大家放心，我们会公正竞标，不会意气用事乱抬价。在我们承受范围内，我们会加价，超了预算，即使遗憾也不会让各位不痛快。”
众人的情绪这才有所缓和。
姜全喜嘴角抽了抽，妈的，这简直就是指着我的鼻子骂！
可他又没法反驳。
涂为民也不想多费口舌，但不解释不行。
在场的人，没几个缺钱的。
真惹急了，这页手稿明明就值个一两千万，人家能给你抬到一两亿，最后说不要了。
反正也不是正式拍卖，你能怎么样？
还能不能好好竞标了？
而且他是个人，能和这些不差钱的主儿搞好关系自然最好，何必去得罪人？
“一千二十一万！”
“一千二十四万！”
“一千二十五万！”
现场又恢复了正常，姜全喜不再张扬，只是偶尔报个价。
但他每次一喊价，别人就像猫见到耗子一样，纷纷跟价。
而且只加一万。
更有甚者就加一块钱，让他心里难受极了，后悔极了。
涂为民乐开了花。
让你乱来，就因为你那句话，今天这手稿你能买到，他倒立吃翔！
很快，价格已突破一千五百万。
但加价的势头丝毫未减，稳定上升。
“一千七百万！”
熊金科喊出这个数字后，现场才短暂平静。
周马椿预估底价一千万，这是最低价，不是起拍价，也不是成交价。
而是这手稿最低的底线。
但每个人心中对这手稿的价值都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一千五百万到一千七百万，是他们能接受的。
超出这个数，就算再想要，也得好好掂量。
除非确定一千七百万能拿下，不然没人愿意再加。
熊金科报价后，望向姜全喜，后者苦笑。
他不加了。
就算预算够，也不加了。
今天这局面，他是别想拿下了。
“一千八百万。”
忽然，涂为民开口，直接加了一百万。
熊金科微微皱眉，这加价幅度，也透露出对方的决心。
而且他估计，自己再加，涂为民也会跟上。
如果是姜全喜，他会毫不犹豫继续加。
但涂为民……
算了吧，不跟他争了。
人家直接加一百万，面子给足了，再往上加，溢价太多，划不来。
大家还在等，却再没听见熊金科的加价声。
直到周马椿发声道：“博物馆出一千八百万，还有人叫价吗？”
等待三秒，周马椿宣布：“恭喜博物馆，以一千八百万的价格，购得鲁迅先生的手稿。”
一锤定音，大局已定。
门外一群看热闹的人，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
网友们的紧张情绪，也悄然缓解。
“看得我心慌慌。”
“就像亲临现场！”
“比拍卖会还刺激。”
“一千八百万，真没想到！”
“主要是熊总牛，每次都几十万地加。”
“涂馆长更牛，直接加一百万！”
“涂馆长是给熊总台阶下，要是十万十万地加，熊总肯定跟，但直接加一百万，既表现了博物馆势在必得的决心，又给了熊总面子。要是像魔都博物馆那样搞，你看熊总会不会放弃。”
“说实话，魔都博物馆确实过分了。”
“优先购买权有个屁用，前提是得掏得起人家开的价。”
……
周马椿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三张邮票，又看向柯御：“柯先生，这邮票……不如让我们拍卖行来处理吧？”
现场对邮票感兴趣的寥寥无几。
不然他不可能提出这个请求。
柯御应了一声：“行，那就麻烦周总安排拍卖了。”
他现在不缺钱，而且现场对邮票感兴趣的人确实寥寥无几。
这玩意太冷门了，要想出手，走拍卖行最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