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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流沙县

    流沙县位于海湾旁,因盛产上等海盐而声名远扬。

    六月中旬,正值一年中最繁华的季节,海湾渡口处更是热闹非凡。各路商贾云集,熙熙攘攘,海盐交易如火如荼。而今日尤为不同,流沙县的大武师大寿引来了四方豪杰名绅,县长府邸大摆宴席,要为大武师庆祝 ,逢着路过的商贩,皆赏赐一碗美酒,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小县。

    就在这热闹的气氛中,一位衣衫褴褛的老汉踉踉跄跄地走到县长府邸门前,背后挂着一把破旧的二胡。他胡乱拉了两下,二胡发出刺耳的音调,却毫不在意。他大叫一声:“老寿星高寿!”便厚着脸皮要讨杯酒喝。

    门前的小厮瞧见这副模样,脸上顿时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老汉,满口粗鄙之言:“哪里来的臭要饭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来讨酒喝!”

    那老汉身子单薄,险些被推倒在地。正当他踉跄不稳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他。老汉抬头一看,竟是一位锦衣少年。这少年身穿金丝绣袍,腰间佩戴着玉佩,浑身上下尽显富贵,但与这华贵打扮不相符的,是他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神。

    少年微微一笑,扶稳了老汉,随即转头看向那小厮。那小厮一见少年,脸色瞬间大变,赶忙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哈腰道:“哎哟,九公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妥,我这就处理!”

    九公子淡然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不悦,却依旧温和地说道:“他不过是个讨酒喝的老人,何必如此粗暴?师父常说,慈悲为怀,今日正是师父大寿,岂能让老人家失望?”

    那小厮闻言,心头一紧,不敢再造次,连忙向老汉赔罪,口口声声道:“老丈人,是小的冒犯了您,这就给您送酒,您慢点儿享用!”随后赶紧跑去取来一碗美酒,双手奉上。

    老汉接过酒碗,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抚摸着他那破旧的二胡,径直离开了喧闹的府邸门口。

    小厮嘴里嘟囔着:“老东西真是没礼貌……”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不满。

    锦衣少年曾辉微微蹙眉,转头问道:“他唱的是什么?”

    小厮随口回道:“北方那一带的,像是雨歌。”他瞧见少年疑惑的神情,便又解释道:“北方常年干旱,这歌是用来求雨的。”

    “雨歌……”曾辉喃喃重复,目光追随着那位老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天边乌云聚集,突然之间,一道惊雷劈裂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果然晦气得很!”小厮一边叫骂着,一边匆忙拉住曾辉往屋内躲去,生怕那雨水淋湿了少年的锦缎衣袍。屋檐下,雨水连成线,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流沙镇吞没。天空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雨势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原本热闹的寿宴。原本满堂的宾客们纷纷找地方避雨,有人趁机告辞离去,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屋内的热闹逐渐冷却下来,只剩下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显得格外寂静。

    曾辉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受。那位老汉唱的雨歌,仿佛与这场暴雨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寿宴因大雨而提前结束,热闹的气氛也随着宾客的离去而逐渐消散。渡口处,往日的喧嚣不再,雨幕笼罩了整个海湾,从这里望向远处的海洋,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片幽蓝的雨雾,远山隐约,仿佛海天一色。

    流沙镇的镇长府门口,老镇长曾文亲自送别着前来祝寿的宾客。曾文今年已过七十,自继承父亲的职位掌管流沙镇以来,已过五十载。他的九个儿子中,最受宠爱的便是最小的儿子——九公子曾辉。

    曾辉年仅十五,却已声名远播。自小聪明伶俐,不仅习得文韬武略,还拜了大武师为师父。这位大武师是整个流沙镇的守护者,是镇上最强的武者,有他撑腰,曾辉的地位在流沙镇无可撼动。然而,尽管出身显赫,身负荣誉,曾辉从未骄奢自满。

    他待人宽厚,温文儒雅,凡事谦逊有礼,深得流沙镇百姓的爱戴。许多镇上的商贩和居民常常对他赞不绝口,称他为“仁义无双”的九公子。

    “雨歌……真的能引来雨吗?”曾辉低声自语。

    镇长曾文走到曾辉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小九,你师父叫你。”

    曾辉点了点头,朝着大武师常远的房间走去。他推开门,看到常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目光似乎穿透了雨幕,凝视着茫茫的远方。屋外的大雨依旧倾盆,雨水像是一道幕布,遮蔽了天地之间的一切,让人心头不由得压上了一层沉重。

    曾辉轻轻喊了一声:“师傅。”

    然而,常远没有立即回应,依旧凝视着窗外。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流沙县东边的海湾,向东一百海里,最近有一只大妖突破,成了妖尊。”

    “妖尊……”曾辉微微一惊,立刻问道:“师尊,可有办法应对?”

    常远的神情沉重,依旧没有转身:“妖尊实力深不可测,能够对付妖尊的,只有达到武尊之境的人类。我已经派遣一位武师前往海城求救,希望武尊大人能前来降妖。但这一去一来,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曾辉心中愈发沉重。他很清楚,妖尊的出现不仅意味着巨大的威胁,更可能将整个流沙县卷入一场浩劫。而以流沙县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如此强大的妖物。

    这时,常远终于转身,目光沉稳而坚定。他看着曾辉,语气缓慢而沉着:“我身为流沙县唯一的大武师,肩负守护一方的责任,无法轻易离开。而你父亲身为县长,同样有保护百姓的职责。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明天,你将随张武师离开流沙县,前往更安全的地方。”

    “师父,我……”曾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常远摆手打断。

    “你无需多言,我的决定已定。”常远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你自己。”

    曾辉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许多话都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常远目光温和,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离开,但这是命令。你若不走,反倒会让你父亲和我更加难以集中精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屋外的雨声依旧连绵不绝,打在窗棂上,仿佛无声的叹息。曾辉站在师父面前,沉默了片刻,最终只能低声应道:“徒儿明白。”

    常远轻轻点头,转身再次望向窗外的雨幕,神情依旧沉稳,但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去吧,做好出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