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不信这世间有这么巧的事。”
他结论般总结一句，殿内忽然寂静下来。
众人虽未对他的言论发表什么意见，但眼中可见赞同。
其中一人扭头看向主位的九尊山宗主：“宗主，您觉得呢？”
“啊？什么？”
九尊山宗主眼中尚可见几分迷茫。
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听。
“清衡宗内，有人勾结魔修一事，宗主怎么看？”
问话那人继续道。
“用眼睛看呗，我还能怎么看。”
众人：“……”
空气安静地好像他们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九尊山宗主这才清了清嗓子：“开个玩笑嘛，你们一点也不幽默。”
“勾结魔修一事吧，确实是个大事，但具体是个情况呢？还得去看具体情况，你们既然问我怎么看呢，那我也就说几句，也是想了想说哪几句，那我就说这几句……”
他口若悬河，众人强颜欢笑。
不是瞧不出来他在插科打诨，只是他的话太密，众人想打断，但是截不到话头。
好不容易等到他换气的时候，众人立刻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您不想为您的弟子讨回公道，我们不说了还不成吗？只是可惜了贺衍，本是扬名的大机会，却被贼子……”
他张着嘴，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的弟子，轮不到他人来指教，还有，苏木槿那丫头，天资确实聪颖，胜过贺衍，是她自己的本事。”
“别听到了魔修，就跟闻到粪臭的苍蝇一样，有这说话的本事，直接找上那清虚当面对峙，老夫还能高看你们一眼。”
众人被他斥得脸色发青，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一阵风送出了主殿，殿门也被关上。
满心怒火梗在喉间。
等他们都拂袖散去，被传召的贺衍和牧野才偷偷溜了进来。
“师尊，你又说了什么，我看那些长老眼睛都快冒出火了，明明是一个宗门的，咱们主峰和其他峰的关系，简直都要势同水火了。”
虽这般说着，贺衍的语气其实并不见抱怨。
毕竟他一直清楚知道，造成这种关系的罪魁祸首是谁。
九尊山宗主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插科打诨，面色严肃：“传言，你们都听到了？”
刚知道的贺衍点了点头。
在宗门大比被重创，发誓要成为一个无情的练武机器的牧野：“？”
“什么传言？”
没人理他。
九尊山宗主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们好一会，才突兀道：“我觉得，你们是时候该下山历练一番了。”
听出他言外之意的贺衍：“我也觉得。”
牧野：“？？？”
“为什么突然要下山历练？”
“还有，到底什么传言啊？”
依旧没人理他，贺衍强硬地把他拖走了。
……
半日后，九尊山下。
勉强哄骗着牧野和他下了山，临要走时，贺衍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要去哪里找苏木槿啊？！
修真界这么大，还有人界，他怎么知道苏木槿会去哪？
他一筹莫展之际，牧野很不识眼色的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贺衍：“……”
“先去步云城吧。”
听说步云城的秦月楼里来了个叫春日醉的人，号称无所不知，倒是可以先去那里瞧瞧。
御剑而行半日千里。
抵达步云城时，正是夜间，也正是这座城，一日间最富贵风流气象的时段。
人潮涌动，流光溢彩。
牧野的眼神不受控地被吸引，瞥见贺衍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又收了回来，装作淡然的样子。
但这个淡然在看见贺衍要来的目的地时，顿时崩裂了！
“你你你你你……”
他毛炸开，话都说不清了。
本想斥责他师尊让他历练，他却一下山就来逛青楼的行径，结果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你什么你，”贺衍打断他，双手压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往里走：“你也老大不小了，日后独自历练免不了要经历这种场景，我这是提前锻炼你。”
牧野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免不了经历这种场景？”
“傻啊你，青楼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汇集的场所，在这里遇见坏人的概率，不比你走大街上碰到坏人的概率强？”
牧野：“……”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眼眸突然一亮，向小狗般濡湿的眼神盯着贺衍：“你和师尊说的那个传言，是不是就与秦月楼有关？我们是来抓人的？”
贺衍郎心如铁的抵抗住了他的狗眼攻势，语气冷凝：“不，并没有关联，之前在山上，怕有人偷听才没和你细说，我们是来找苏木槿的。”
他以为牧野会失望，结果牧野的眼神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更亮了：“找她？”
看到贺衍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失态，牧野轻咳了一声，镇定道：“找她做什么。”
贺衍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
这小子，不对劲。
“有传言说，她与魔修勾结，所以……”
“怎么可能！”贺衍话还没说完，牧野的反驳便上来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带他这么大，还没受过他如此激烈维护的贺衍：“……”
他语气酸酸：“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她已经对其他宗门的人动过手，还打劫过其他宗门的人。”
“那肯定是他们先下的手，”牧野没有一丝犹豫：“你之前就说过，修真界如同战场，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的情况下，她还留了他们一命，多仁慈啊，和魔修搭不上一点边好吧。”
贺衍：“……不是，你……”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驳的话，贺衍抖着的手指了他一会，终于决定还是正事要紧，只狠狠的说了句：“这般维护，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牧野：“……”
他的脸诡异的红了一下。
贺衍眉心一跳，正要继续问，旁边却有人搭话道：“两位，是九尊山的弟子？”
贺衍上前一步，将牧野挡在身后：“是，道友是？”
“别误会，宗门大比时，有幸见过阁下英姿，心生敬仰，方才看到有几分眼熟，才上前搭话，两位来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