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是开着的——
这五个字，短短五个字冲进药长老耳中，是多么让人恐惧的话啊！
药长老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他耳膜内嗡嗡嗡的声音在减少，眼前也逐渐地恢复了光明，黑暗的房间一点一点地变得明亮。
“灯是开着的”药长老动了动唇，朝着韩清雪看了过去。
韩清雪眼泪布满了全脸，她哭着说出了担心的话：“师父，您肯定是毒发了，今天是第二晚了，如果再不去医治明天可能就会”
身为药师协会高高在上的长老，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失误？
哪怕现实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
哪怕！
他已经开始慌了！
可他还是摇头斥责道：“你胡说什么！为师怎么可能会中毒，你这是先入为主！我只是只是躺久了有点贫血，眼花了。”
“你看现在不就好了吗？这就是巧合而已！”
“清雪，你别再提张北臣这个名字了，你跟他不可能的，尽早忘了他！行了，你出去吧！”
被强行轰出去的韩清雪摇着头，眼中皆是害怕与担忧。
直到将房门关上，药长老才无力地跌坐在床边。
说真的；
此时的药长老已经开始动摇了！
可他检查过自己的身体，体内明明没有任何毒素！再加上药长老对张北臣的偏见，令他无法承认张北臣是对的！
“这都是意外，睡一觉就好了。”
“年龄大了就是容易多想，我可是药师，怎么可能自己中毒了都察觉不到？”药长老疲惫地躺在床上，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渐渐地
药长老呼吸平稳地进了睡眠。
平时几乎不做梦的他，今天突然梦到自己身处荒芜的森林。
数不清的蜈蚣追着他跑；
然后爬满了他的后背，四肢，全脸；
蜈蚣撕咬着他的血肉！
为首的那只蜈蚣通体蝎色，表面泛着晶莹透亮的光，足足有一指那么宽的周身清晰又撕裂痛感袭来，令药长老猛地惊坐起！
“啊！！不！不要过来！”
“呼呼”
药长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下意识拍打着手臂跟身体，缓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意识到刚刚只是在做梦。
“还好是梦。”药长老松了口气的同时，低下了头。
那一刹！
他怔住了！
因为——
手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蜈蚣印记，黑红黑红的，出现的很快但也消失得很快！可药长老能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这不是错觉！
脑海空白死机的那一秒。
药长老想起了韩清雪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你第一晚会胸闷提不上呼吸，浑身发冷’
‘第二晚会耳鸣眼睛发黑，手指僵硬，晚上会梦到被数万只蜈蚣撕咬。第三晚就会彻底失去知觉和五感，七窍流血而死’
想着想着，药长老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天的胸闷提不上呼吸，想起了今天的眼前发黑，还有刚刚做的噩梦怎么会这么巧呢！不可能这么巧的！
终于产生恐惧的药长老跌下床，冲着门口撕心裂肺地喊：“清雪！清雪！快！我要见张北臣！带我去见张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