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几天他睡的最安心的觉，一觉睡到大中午，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一个让姜凡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
也可以说是一个和姜凡同病相怜的人打来的。
上学时候不太相熟的小弟—顾舟
打来的。
“凡哥，你现在还好吗？高考前几天就知道了你家中的变故，看你奋力学习的样子，没敢打扰你，昨天高考结束看你一直在打电话，好像有急事的样子，也没敢打扰你，你现在在哪？”
姜凡睁开眼，看着眼熟的但陌生的备注，一时间出了神。
他环顾四周一圈，清醒了一些。
“我还好，在自己家，多谢关心。”声音几乎哽咽。
他原本可以忍受背叛和不被爱的事实，但唯独无法抵抗陌生人善意的关心。
顾舟的一句简单的问候，就让姜凡丢盔弃甲。
顾舟似乎听出了姜凡的声音里的脆弱，连忙转移话题。
“凡哥，要出来一起聚一聚嘛？昨天刚考完，今天可以好好释放一下了。”
姜凡起床，走到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
“我今天要回姜宅，有空的话，你也可以去参加一下。”
姜清给他转账了，一开始还只是四位数，他都不惜的搭理。
姜清反反复复的试探到七位数，看着银行卡的余额，最后发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凡哥，你姐给你转了七位数啊，那她还真是……挺大方的。”
顾舟的话语里有惊叹，但更多的是不解。
他可能不明白，姜清为什么对同父异母的姜渊这么好。
为了给姜渊撑面子，甚至不惜豪掷千金，据他所知，姜清从未主动给过姜凡这么大一笔钱。
今天为了姜渊竟然这般舍得。
还真是有些讽刺……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他没好说出来。
“那，你和萧诺怎么样了，听说她今天也会去姜宅的，你们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的，她应该会懂你的。”
姜凡沉默，最后说了句：“最近没怎么联系，晚上就知道了。”
“那……，凡哥，晚上我去姜宅找你。”
“好。”
姜凡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姜凡从淋浴间出来，他走进衣帽间，拿出之前母亲给他准备好的成人礼高奢定制西装。
明明一个月前，他还在和母亲撒娇。
姜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胡子拉碴的就穿上了这身定制的西装。
他仿佛从青涩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稳重的青年。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衣服上的袖扣，这也是母亲亲自挑选的。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母亲的气息。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从前。
从前的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姜清的电话打来，姜凡只瞥了一眼，就将电话挂了。
今天是姜氏集团姜大川董事长小儿子姜凡18岁的生日。
众所周知，姜凡以前是姜大川最宠爱的儿子。
但今天受邀参加的人士，收到的都是姜渊20岁生日的请柬。
能来参加的人士都是人精。
在这之前，谁人不知姜小公子跟姜董事长闹翻了。
但这个姜渊，是个私生子，竟也如此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宴，还是跟姜凡是同一天生日。
一般人提到私生子，想藏还来不及。
但姜家请柬上只提到了姜渊的名字，这波操作还是让外界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奈何人家姜家家大业大，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私下还是少不了蛐蛐。
毕竟，前不久，他们才参加了姜夫人柳言的葬礼。
和柳言相处较好的几位夫人是知道，今日也是柳言的生辰。
姜凡今日这边处境，让这几位唏嘘不已。
若是柳言还在，姜凡这孩子怎会落的这般下场。
姜凡看到来的人真是不少，但是单身适婚年龄的女士居多。
这安排，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啧啧，你们看那位姜渊，样貌属实算不得好看二字，连这身高也是比不上姜董，他一副卑躬屈膝讨好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私生子一样，搞不懂姜董在想什么？”
“什么？姜渊是私生子？”
“你不知道？你不是海城本地人吧，就是最近的事情，闹的还挺大的。”
“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我是刚从国外回来跟随家中的舅母来海城参加宴会，她说今晚这里女孩子多，我才过来玩的。”
“你这还不知道吧，姜渊是小三上位的何小云生的，姜清和姜凡是前不久去世的原配柳言生的，姜渊比姜凡大两岁，比姜清小一岁，今儿个还是柳言，姜凡，姜渊三个人的生日呢。”
“什么？原配夫人刚去世不久，小三就上位了？私生子比家生子还大一岁，这是什么地狱级笑话，我舅妈也真是的，这样人家的宴会也把我叫过来，真是愚蠢至极，谢谢这位姐姐告知，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
砰—
大厅内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碰撞声，伴随着一道尖叫的女声。
众人一看，神色复杂。
……
姜凡今天没想闹的，好歹今天收了姜清不少钱，今天自己也生日。
将就过完今天，以后有的是属于他的大好日子。
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可是偏偏又有人要招惹他。
顾舟本想和他一起的，但被一堆人牵制着打招呼问好。
姜凡被姜清拉去跟姜渊表演了一出兄弟和睦。
刚演完戏，他想去洗手间呕吐一会。
太恶心了，钱难挣，屎难吃。
演戏时候喝了几杯，这会正好有些难受。
刚进洗手间就被出来的人撞了了一下，他不由得踉跄了几步。
仿佛听见东西掉落的声音，他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戒指。
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刚要捡起来，就被另一只手收走了。
姜凡抬头一看，愣住。
“顾千鹤？”
看着眼前这位和顾舟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前世，萧诺就是和这位顾千鹤在一起了。
看见前世的情敌，姜凡沉默着，没等他说什么。
顾千鹤像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渊哥叫我来的。”
姜凡似乎明白了，以顾家的门户本不在姜家受邀之列。
顾舟是他带进来的，姜渊要邀请顾千鹤似乎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