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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章 战线紧缩,白凌枫

    黄昏日落

    洪州,长安

    城墙之上,一老一少背东望西,两人正是帝师帝言和如今已经世袭罔替的李王李子秋。

    帝言看着长安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低声开口道

    “子秋,你知道一旦兖,鼎两州被凿穿意味着什么吗?”

    李子秋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意味着长安之前一马平川,再无关隘可守。”

    帝言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眼中各种神色不断变幻,最后长叹一声开口道

    “是呀,所以兖,鼎二州丢不得,也丢不起。”

    李子秋侧头看向脊背已经微微弯曲的帝言,开口问道

    “师爷,您老跟我说实话,现在前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不信打了三年,两方才伤亡不到三十万。”

    帝言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满是沧桑,语气平淡的开口道

    “三十万不过是用来稳定朝政的数字罢了,光是十四个炮灰国现在已经投入了接近四百万的兵力,至于大夏,青蜀,大辽还在中州各自陈兵百万未动,而我们炎黄现在已经将除了拱卫长安的五十万御林军外的全部兵力都砸了进去,这种规模的国战,双方怎么可能才伤亡三十万呢。”

    李子秋目光微凝,她知道前线打的艰难,却没想到形势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境地。

    帝言将身子转过,看着李子秋郑重开口道

    “子秋,我是说若是有一天真的兵临城下,我希望你带着所有还愿意跟随炎黄的大臣百姓退出洪州,前往佛陀祖地,在兴山关据险而守,哪里有我留的后手,可保炎黄不灭。”

    李子秋听着帝言这宛如在交代后事的话,眼眶微红,哽咽开口

    “师爷,那您呢?”

    帝言伸手擦了擦李子秋脸上的泪水,随后面朝西方,大笑道

    “我?我自然是要拿着五十万御林军给他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留下份厚礼,得告诉这座天下何为炎黄脊梁,炎黄可以死绝,但不能跪下。”

    秋风吹过,李子秋泪眼婆娑,背后巨剑嗡嗡作响。

    帝言轻轻一挥,有浩然之气缠绕在李子秋身上,待其再次睁眼人已经在李王府中。

    城墙之上,帝言双手拢袖,高声道

    “炎黄气血,浩然长存。”

    老人的佝偻背影在落日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寂。

    深夜,

    鼎州,寒城

    寒城位于鼎州中部,白凌枫为主将的炎黄二十万最精锐的玄甲重骑就陈兵于此。

    城主府,书房

    只穿着内衬的白凌枫此时在桌前不知道写写画画着什么东西,突然一阵微风吹过,白凌枫笔尖一顿,头都不抬的轻声开口道

    “出来。”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在烛光下出现,来人身着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将整个人遮挡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其真容。

    沙哑声音响起

    “影四,见过白将军。”

    听见这声音,白凌枫将手中笔放下,抬头看向影四,开口道

    “呦呵,换人了呀,帝师把影二叫回长安了?”

    影四没有开口回应白凌枫的话,静静矗立在原地。

    沉默良久,白凌枫顿感无趣,摆了摆手道

    “算了,你们影卫的人都是一样无趣,说吧,帝师叫你来干什么?”

    影四闻言,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白凌枫面前的书桌上,而后退回原位。

    白凌枫伸手将信封取过,随意的将其打开拿出里面的信,当其看到信上的第一句话脸上的随意之色瞬间消散,满脸凝重的盯着信中文字,心海中更是惊涛骇浪不止。

    半晌过后,白凌枫终于将信上内容全部看完,掌心微微用力,那张信纸瞬间消失不见。

    平复了好一会,白凌枫将头抬起望向影四轻声开口道

    “帝师还交代过别的话吗?”

    影四沉吟片刻,开口道

    “帝师说,将军看完信中内容,自行决断即可。”

    白凌枫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此刻青筋暴起,强压怒气对影四说道

    “你,退下吧。”

    影四闻言,躬了躬身子,而后瞬间消失在书房之内。

    待到房间内只剩其一人时,白凌枫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右手一挥,书桌上面的笔墨纸砚都被扫落在地,发出劈了啪啦的响声,低声咆哮道

    “死老头子,你到底要做什么?这鼎州千万百姓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白凌枫双手撑在桌面上大口喘息,整个人宛如即将喷发火山,杀气不断在房内游荡。

    许久之后,白凌枫突然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房屋梁柱,轻声呢喃道

    “算了,这罪人就让我来当吧。”

    白凌枫俯身将桌下的笔墨拾起,然后又随手取下一张白纸铺在桌面之上。

    看着桌上光滑的纸张,白凌枫陷入沉思之中,最后右手拿笔在砚台上沾了沾墨汁,开始落笔。

    “请呈帝师,末将白凌枫愿背千古罪名,率领玄甲重骑后退三千丈”

    夜深人静,风萧萧兮,寂静的书房内透出昏暗的烛光,从外看去那本该意气风发的炎黄中郎将此时脊柱已然弯曲。

    翌日清晨

    李王府

    虽是王府,但其装饰并不奢华,奴仆只有三三两两在院中小湖边上窃窃私语。

    帝言一身白色大褂斜,毫无形象的躺在湖中心亭子内的太师椅上,手中还拿着一张信纸。

    李子秋走过湖上廊桥,走进亭中对着帝言恭敬的开口唤道

    “师爷。”

    帝言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李子秋笑了笑开口道

    “来了。”

    说完,帝言将手中信纸递给李子秋,随后便开始闭目养神静静等待李子秋看信。

    许久过后,李子秋手中信纸突然滑落,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对着帝言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师,师爷,鼎州,鼎州丢了?”

    帝言依旧面带笑意,从太师椅上起身将信纸捡起收好,轻声开口道

    “还没丢的彻底,不是剩下大约十之一二的领土吗。”

    李子秋双手紧紧攥拳,大声开口道

    “那与彻底丢了有何异?”

    帝言扶着李子秋到石凳前,将其摁的坐下

    “守不住,还不如主动放弃,将战线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