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天气燥热
苍茫山，天殊阁
张道临在石凳上坐着，双手撑着下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
“啪”的一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张道临那宛如杀猪般的嚎叫。
袁天殊苍老的眼神中满是笑意，看着在凳子上捂着后脖颈的张道临开口道
“走了。”
说罢，袁天殊便向着小院门口处走去。
张道临抬起头忿忿的看了袁天殊背影一眼，艰难起身向其追去。
师徒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出了小院。
山路平坦，绿荫环绕。
张道临看着身前苍老模样的袁天殊，心中突起一问，开口道
“师父，清晨起来忘了问您，您这模样是”
袁天殊右手抬起捋了捋发白胡须，笑而不语。
张道临见自家师父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说道
“不说就不说，好似谁稀罕听一样。”
袁天殊放缓脚步，转头看向张道临，轻声问道
“看了那么多山水图，此次下山想好去哪了吗？”
张道临步伐一滞，停在原地，眼中波光流转
“本来昨天还没想好，不过今日却是想要先去炎黄的长安看看。”
袁天殊听着张道临的回答，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低语道
“炎黄最近可不太平呀。”
张道临嘴角咧了咧，开口道
“不太平最好。”
袁天殊看着张道临脸上那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笑骂
“臭小子，你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张道临知是自己有些喜形于色，瞬间将笑容收起，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道
“师父，为何这些年我翻遍沧澜天下的史书，始终未曾从其中找到关于咱们山门的记载呢？”
“还有这座天下，为何只有道教，儒教，佛教三家立教称祖，其余学问修士却全称杂家呢？”
袁天殊听着张道临的两问，心中有些无奈，开口道
“怎么昨夜不问？”
张道临嘿嘿一笑，面上有些尴尬的小声开口道
“昨日喝大了。”
袁天殊顿时哭笑不得，而后耐下性子，开口继续问道
“还有没有别的疑惑，为师一同给你解惑。”
张道临想了想，开口道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有没有其它天下与沧澜相邻？”
袁天殊停顿了一会，见张道临没有再发问，便开口道
“史书上没有苍茫山，是因为。”
说道此处，袁天殊大袖朝天一挥，苍茫山上方的天空刹那间出现一张由金线交织的大网，大网从天而降将整个苍茫山连带方圆百里全部笼着其中，这一幕直接让张道临瞠目结舌。
袁天殊笑着开口道
“当年为师心灰意冷之下上山后，便用这因果线将苍茫山围了起来，而后又将苍茫山的地界与此方天下的因果全部切断，所以史书上自然不见苍茫山这三个字眼。”
张道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喃喃道
“所以师父，这就是你能在大乱世中也有信心将苍茫山保全的底气吧。”
袁天殊似是没有听清张道临的呢喃自语，或者压根就当做没听到，继续自顾自的开口道
“至于你的第二问，为何除去武夫与剑修，只剩下儒释道三家独步天道，原因更是简单，因为其余杂家没有至高呀。”
张道临听到袁天殊的话，愣在原地，他想过种种可能，例如天道有量，分不出更多的大道给其它学问，还想过其余大道并不完善，此般种种，唯独没想过是因为其余大道没出过至高一境的人物。
看着张道临目瞪口呆的模样，袁天殊笑眯着眼，开口道
“臭小子，你不会以为登临绝巅很容易吧，若无才气盖世的人物开路，哪怕你有再大的机缘，依旧无法登临十八，所以十八才被称为至高一境。”
张道临突然心中再起一问，开口道
“师父，若是有人登临了前无古人的另一条大道会怎样。”
袁天殊眯眯着眼，双手拢袖，抬头望天，轻声开口道
“还能怎样，如我一样。”
张道临此刻心神巨震，心海中更是翻江倒海。
袁天殊这次没有理会震惊的张道临，开口道
“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为何为师能以十八境纯粹武夫的身份成为人间新武帝，对不对？”
张道临没有开口，只是木讷般的点了点头。
“这其中缘由很多，但最主要的一点便是，在苍茫山的这些年我将一身十七境的巅峰武夫修为全部推到重来，最后以武意化天道，开辟了另一条独属于我的武夫大道，虽然此道没有后来者，但他独属于我也只属于我，换句话说”
说到此处时，袁天殊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您老现在便是天道。”张道临睁大双眼，震惊开口。
袁天殊诧异的看了一眼张道临，笑着开口
“孺子可教，这么说对也不对，我不过是自己的天道。”
张道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只有一句话不断在心间环绕
“原来家师如此叼。”
袁天殊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张道临的头顶，低声笑骂道
“粗俗。”
张道临这会罕见的没有抱头喊疼，而是双眼神采奕奕的抬起头望向袁天殊，开口道
“那师父”
袁天殊还未等张道临说完，便直言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为师劝你想都不要想，学我者死，似我者依旧死。”
张道临眼中满是疑惑与不甘交织，双手捏着衣角，声音有些倔强的开口道
“为何您老行，我却不行。”
袁天殊看着自家的孩子眼中的不甘，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
“因为为师的武意名为，我独我，大道亦如此。”
张道临心中有惊雷乍起，但很快就平息下来，强挤出一抹笑容道
“那师父，您老现在是不是能立教称祖了。”
“屁的立教称祖，你师父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张道临揉了揉眉心，没有继续开口。
袁天殊向前一步迈出，大手摸着张道临的头顶黑发，轻声道
“就算做不成纯粹武夫，你那三教合一的法门也不是不行。”
张道临摇了摇头，单手抬起于身前，而后猛然一握
“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