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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章 下山

    苍茫山

    主道

    袁天殊与张道临一老一少,并肩而走。

    路上,袁天殊对张道临满是喋喋不休的叮嘱,像极了凡俗里家中老人对远方游子临别时的模样。

    “道临呀,山下不太平,万事要小心,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道临呀,师父现在有些后悔,不行咱不去了呢。”

    “道临呀,世上女子千千万,千万不要学师父在一棵树上吊死,大道不该小,道侣不该少。”

    听着袁天殊的喋喋不休,张道临心中满是暖意,至于那些个具体内容,倒是没放在心上。

    就在快要到山门口的竹林之时,袁天殊率先停下脚步。

    张道临见袁天殊不再前行,也是停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师父

    “师父,怎么了?”

    袁天殊看了不远处的竹林一眼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开口道

    “我就送你到这,记得你说过想要去炎黄长安,所以为师便修了一封书信。

    等你到了地方,去寻一个叫帝言的老头子,将这封信交给他,告诉他,袁天殊让他将信交给张天启即可。”

    张道临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接过信封后,打量了一眼,发现信封上面写了六个大字,苍茫山,袁天殊。

    袁天殊眼中神色变换,良久过后,开口道

    “道临,师父选你出来救世是有原因的”

    还未等袁天殊继续说下去,张道临便淡然说道

    “我明白的,师父,真的明白,因为我少了一根与那虚无天道的因果线对不对?”

    平地之处惊雷乍起,袁天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张道临

    “你,你怎么会知道?”

    张道临一边将信封收进咫尺物内,一边低头笑道

    “师父,我又不瞎的,能看的见。

    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肯定说明我天生不一般。”

    袁天殊叹息一声后,开口道

    “辛苦你了。”

    张道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过”

    顿了顿,张道临目光如炬的盯着袁天殊那双苍老眼眸。

    就在袁天殊被张道临看的有些不自然的时候。

    张道临终于开口说道

    “不过师父,你现在这模样可真不如年轻时好看,顺眼。”

    说罢,张道临转身大步向着竹林走去,右手举过头顶挥了挥

    “师父,别送了。”

    大日之下,少年身影修长,一袭白衣随风飘荡。

    袁天殊看着自家这位最小弟子的背影怔怔出神,突然大声开口道

    “老五在前面等你,若你不愿,可以回来。”

    张道临听着袁天殊的话并没有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读书人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心中低语道

    “是五师兄呀。”

    竹林

    高大的竹子郁郁葱葱,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光影交错的洒落在苍茫山主道之上。

    竹林尽头,那道矮小的苍茫山大门前,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青年人正坐在小桌旁的读书品茶。

    听着脚步声,青衫青年头也不抬的开口道

    “来了?回去吧!”

    张道临闻言,脚步不停,慢慢向着礼警醒的方向走去。

    几息过后,张道临来到小桌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礼警醒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张道临一眼,轻笑道

    “茶还不错,多喝一些,喝完就回山上去吧。”

    张道临听到自家五师兄再次让自己回去,端起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开口道

    “茶是不错,不过我要下山。”

    礼警醒眼神微眯,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的口吻道

    “若是我今日执意不让你下山呢?”

    张道临没有在乎礼警醒的语气,身子前倾,目光灼灼的看着礼警醒开口道

    “你敢动手?”

    说罢,不等礼警醒反应,张道临便摆了摆手继续道

    “行了,五师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这种毫无威胁的威胁,就别拿出来逗人了。

    师父就在后面,今日你跟我只能以言语论道,要么将我劝回去,要么,放我下山。”

    礼警醒见张道临如此直言不讳的将此间规矩说清,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带着些许笑意的称赞道

    “不错,不错。”

    张道临看着礼警醒的样子,低声开口道

    “还好你是自家人,不然被你盯上的人可遭老罪咯。”

    礼警醒身形一滞,垂下眼眸,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太凶了,但他认为自己向来是和蔼可亲的呀,于是乎,不解问道

    “此言何解?”

    张道临摇了摇头,开口道

    “无关大雅,五师兄,能否告诉师弟,你为何如此执意要代我下山”

    礼警醒闻言沉默下来,一时间小桌之上寂静无声。

    一声叹息从礼警醒口中发出

    “你太小,太弱,我怕你死,怕师父失望,怕家不像家。”

    张道临微微一愣,不禁开口问道

    “合着全是为我们考虑了?”

    礼警醒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开口道

    “你师兄我的儒道立心就是齐家呀。”

    张道临瞬间了然,礼警醒的一切所作所为皆是逻辑清楚。

    “五师兄,你的立心是不是有点小了。”

    礼警醒愣了愣,开口道

    “小吗?我并不觉得。”

    张道临思索了一阵,从咫尺物里取出了笔墨纸砚,开始磨墨。

    礼警醒见到这一幕,笑着道

    “小师弟,这些年的书没白读,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总算是像个读书人了。”

    对于张道临要写的东西,礼警醒则是一点没放在心上,毕竟他才读了几年书,自己又读了几年书,就好比国子监老学究会期待一个幼儿所写的东西吗?

    张道临用笔沾了沾墨水后,抬起头看了礼警醒一眼后,笑着开口道

    “五师兄,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礼警醒手中书卷微微攥紧,轻声开口道

    “刚入十七,若是你不下山捣乱,估计很快就能成为儒家新至高。”

    张道临笑着摇了摇头,用笔在纸上飞快书写

    “都十七境了,真是可惜。”

    话音落下,张道临也将纸上内容写完,提起纸张吹了吹,放在礼警醒身前后,大步向山门走去。

    而礼警醒没有叫住张道临,而是看向身前纸张,待到看清其上内容后,整个人宛遭雷击,愣在原地。

    八月初一

    张道临,出走苍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