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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圣女妥协。

    某宗之地,峰巅之处,一圣者扬眉,眺望远方,目睹天空被捅了一个窟窿,见大地升起满山烟尘,低声自语。

    “天之剑,何人斩出的剑,凡州来了仙人吗?”

    山外一城,城头之上,一将军身披银甲,腰跨长剑,仰望长空,墨色的眉拧在一起,道:

    “夜幕的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野之间,一老头骑驴过径,止步,抽一口悍烟吞云吐雾,道一句。

    “这一剑,当真恐怖如斯。”

    亦有临近幽冥谷的山里人,离得不远,见剑落,听声起,亦见风迎面而来,一个个慌张无措,惶惶而忧

    但听孩童问。

    “啊爷,那是什么剑,好大?”

    老者答。

    “那是仙人的剑。”

    孩童不知惧,高声而呼。

    “哇,原来山中真有仙人啊——”

    那一日,不少人见凡州的天破了个洞,苍穹落下一柄滔天巨剑,斩落大地,山河惧碎。

    虽然隔得远,大多数人并不知此剑斩的是何人何物何事,但是凡州的强者圣人们却很清楚。

    凡州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剑客,能唤来那天上的剑。

    至此乃至很久以后。

    凡州也多了一个故事。

    说是很久以前,那凡州的西边,曾经也出了一剑仙,一剑开了天。

    ————

    幽冥谷中。

    巨剑早已消散,烟尘渐渐落下,风却依旧凌冽,向东南西北吹去,随着那一剑落下,天清云淡,终年笼罩在那幽冥谷上的瘴气也被一剑荡的散开了。

    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幽冥谷中。

    只是此时的幽冥谷却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一条深百米的天然沟壑,今时已被夷为平地。

    偌大的山谷里,早已没了之前的半分影子,而昔日那个神秘且强大的组织。

    夜幕。

    今日尽数被葬下,无一幸免。

    山门也好,还是那一座座亭楼也罢,乃至那些夜幕的成员,至此,彻底的被留在了黑暗中。

    就如同从未有过一般。

    夜幕。

    从诞生到现在,对于凡州来讲,一直都是极其神秘的存在,乃至于对大多数人来说,它本就不存在。

    是那黑夜里的幽灵。

    而现在,也倒是真的是如了世人所愿,夜幕真的不存在了,彻底的长眠。

    而他们也真的成了这山间的无名鬼,倒是也算得偿所愿了。

    乃至包括那位圣人教主也死在了其中,被斩天一剑的剑气,撕成了粉碎。

    天地间。

    只活下了一只生灵,那就是伪仙境的圣女,南宫婉儿。

    此刻的南宫婉儿圣人法身被斩碎,丹田被剑气重创,肉身破防,肩头更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正汩汩向外流淌着炽热的鲜血。

    她踉跄的站在废墟上,头发凌乱,黑衣破碎,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早已风尘仆仆,狼狈不堪。

    哪里还有之前刚入殿中的妩媚与妖娆,有的也只剩凌乱了,甚至还有些凄美,别样的凄美。

    她看着眼前陌生却熟悉的世界,看着一整个山谷居然被一剑夷为平地,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捂着肩头,双膝跪倒在地,绝望而无助的低喃。

    “没了,都没了。”

    凡州。

    是永恒大陆十州里,天地法则最弱的一个州,也正因为如此得名凡州,可是即便如此,在这片世界斩出这样威力的一剑,同样不输于仙道一境的强者全力一击。

    至少圣人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明明只是一剑,明明他只是八境超凡。

    即便他拥有仙品的剑,他也不可能这么强才对。

    “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哪里弄错了。”

    南宫婉儿神神叨叨,自言自语,无助和绝望将她整个娇躯包裹,像是得了癫痫一般。

    江仙不知何时,悄然无息的落在了南宫婉儿身前,当影子遮住她的那一刻,她本能抬头。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少年,黑衣如墨,依旧不染纤尘,剑眉星目依旧俊采飞驰。

    他还是那个他,英俊,挺拔,风轻云淡,不过手里剑却不在了。

    是的。

    打了一架,天崩地裂的一架,可是少年似乎置身事外一般。

    可是明明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一刻。

    南宫婉儿才意识到江仙有多强,而她有多蠢。

    不,她不蠢,她只是倒霉,很倒霉——

    她仰着头,死死的盯着江仙,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江仙轻轻拧眉,淡淡道:

    “我给过你机会,这是你自己选的。”

    南宫婉儿自嘲一笑。

    “呵。”

    染血的睫毛轻合轻开。

    “让我死个明白,夜幕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咄咄逼人,不惜将我等灭宗。”

    面对质问,江仙只觉得可笑,讥讽道:

    “呵呵,理由,杀人也需要理由吗?”

    “什么意思?”

    江仙深呼吸,反问道:“你们夜幕杀人需要理由吗?”

    南宫婉儿目光一晃,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仙继续道:“我替你回答,夜幕杀人何须理由,天下人蝼蚁儿,死了也就死了对吗?”

    南宫婉儿没有否认,选择持续沉默。

    江仙见南宫婉儿沉默,自不介意,沉声继续道:

    “那我杀你们,又何须理由呢?因为你们在我眼中,亦是蝼蚁,我想踩便踩,不想踩便是你命好,懂。”

    是啊,夜幕杀人何时需要过理由,或者说,活在这个世道,杀人需要何理由,只要够强,便可为所欲为,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区别只是在于,彼时是她杀别人,而今日,是别人杀她。

    杀人者和被杀者的不同罢了,可是本质却是一样的,强者定义一切,生杀予夺无非三字。

    我乐意。

    南宫婉儿眼中浮现一抹自嘲,似是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羞耻。

    嘴角带着苦涩,低着眉梢,小声道:

    “便算你对。”

    可是她不想死,修行到了圣人,只差一步便是仙,这么死了她不甘心,暗暗咬牙,随后抬眸望着江仙,眼神充满祈求

    "饶我一命,我愿奉你为主,终身侍奉。”

    江仙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眼神充满审视。

    南宫婉儿未曾有半秒迟疑,便一把扯下自己的黑衣,露出前胸的一片大好风光,像是想让江仙看得更清楚些。

    自己除了修为,还有一具好身躯,柔声道:

    “我愿与你签订血咒,从今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包括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