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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差别

    见许阑珊脸色还是很难看,柳木锦话风一转说到别的地方,那是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听到的消息。

    一些广为人知又充满矛盾的信息,若只从这些表面的东西来看,甚至会有错觉一个人的变化能这么大吗?

    简直就像遭遇某种不忍言之事,然后性情大变的人一样。

    “不用担心的,我去找人问过了姜月那边应该没事,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好像大部分学生家属都愿意私下解决。”

    “那人外表看着眉清目秀,真没想到那么能打,还能把人那么简单就拎起来,最重要的是下手还挺黑的,是真的让人意外啊,真亏他还能学习那么好,也是挺不可思议。”

    讲道理,姜月的行为足够让人大跌眼镜,重塑一遍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沉默寡言这一点虽然前后一致,但还是有明显的区分,他对除许阑珊和柳木锦之外的其他人,不能说没有变化,反而是把情绪更加放大了一般,原先不管怎么样还能维持住表面同学的关系,现在可好像是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有好几次表现出对过来跟他搭话人无比的陌生,这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他甚至还装作忘记了来人的名字。

    都做到这点了,姜月的人缘也可想而知,没人喜欢一个这么特立独行又完全不顾及他人情绪的家伙。

    大家也都是长眼睛的难不成还要犯贱热脸贴冷屁股吗?但就如同柳木锦会那么惊讶一样,其他或多或少知道姜月这个人的,他们在今天过后又有了过山车一般的心理变化。

    首先讨厌他的人自然不用说,但今天过后也不敢当着面再挑衅他了,真以为谁都不怕挨打的吗。

    然后在这之中又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便是对姜月的维护,真是对他的维护,至于为什么呢?当然是有人把许阑珊遭遇的那些事给捅了出去,姜月自然也树立了一个较为正面的形象。

    别的不说,对于许阑珊这样的弱势者,有良知的人在知道事情始末后还是更倾向于她的,总不能昧着良心再去指责一个被欺负的人也可能有问题吧。

    观众是可以高谈阔论,也可以高高挂起,甚至也能不管不顾,但还真不至于冷血到顺便去踩上一脚的地步。

    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别管谁都得承认的,那就是姜月打得都是原先欺负或者参与过霸凌许阑珊的人,没有一个例外的,好像就是姜月对他们的报复一般,被打的人可以给自己狡辩,但更多局外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屁股再现身说法。

    也或许还有另外一个更加现实的原因,那便是陈晓阳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不至于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在那个一定的范围内,知道并认识他的人对他都是不屑一顾的,这人妥妥的就算是个人渣,校园暴力只算是他的履历中较为普通一环。

    所以在他被打进医院的时候,也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咬着牙骂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打死了。

    这也是柳木锦能打听到这些消息的缘故,毕竟时下最热门的话题早被姜月霸占。

    许阑珊听完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后,把头埋进枕头里直到透不过气才又翻转了个身:“说到底两个星期前我甚至都没有跟他说过话,这么帮我又为了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包括许阑珊也不是很明白姜月为什么愿意帮自己,总得有个理由或者出发点。

    就像最初认识那会,姜月只是出于善心帮了她一次,后面又如何说呢,她许阑珊是不是要把这当做理所应当的?

    他们的没有那种必须为对方做到那种程度的关系,所以许阑珊自己就不愿意过分连累对方。

    见到她这副样子,柳木锦嘟着嘴很是不满:“他自己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想不通了,一定要还给他点什么吗?如果他真的是图什么回报的话,那明天我们直接问他不好吗?给得起就给,给不起的话……就让他再换一个,直到给得起为止。”

    “但我感觉就不该是这样,反倒是我们着急忙慌的要补偿给他点什么,这不就是要做关系切割?小蓝你是不把他当朋友吗?”

    许阑珊诧异回头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是像我们这样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他才来多久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吗?”柳木锦又赶急摇头。“也算是认识两个星期,他虽然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人还算不错。”

    “嗯,是很好的一个人呢。”

    柳木锦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我们跟他算是朋友了,那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可以理解的对不对?就不要老想着什么还不还的,免得他为此还不高兴了。”

    “好像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子的,你后天不是还想着请他到家里吃饭吗?这不就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吗?”

    “啊?”许阑珊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指正了她的说法。“照你打听到的,他应该不是我们之前猜的那种吃不起饭的人。”

    “谁知道他,天天吃那劳什子面包,还都是便宜耐储存没丝毫营养的,不吃点正常饭菜,早晚得出事。”

    许阑珊也很认同的样子:“那我明天再叫他一次。”

    终于是见到自己说的这些起作用了,柳木锦干脆把被子一盖,半个身子靠了过去半搂住许阑珊,“那也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许阑珊点点头,也不再费那么多心思想那么多东西,闭上眼睛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夜,两女谈话结束,屋外偶有蝉鸣,窸窸窣窣。

    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是被欺负的一方自己却惶惶不可终日,从头到尾也只有个柳木锦在乎她而已,哪怕是从姜月的角度来看,他自负勇力不拘泥于规则,真就只是看不惯某些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料到,她许阑珊一个受害者不再被欺负就已经很满足了,甚至都没奢求过公道。

    至此只有柳木锦一人种下了名为恶意的种子,从她怨愤地喊出那句“打死她们”开始,从她带着刀想挟持姜月开始,人总是会变的,因为环境也因为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