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条消息我没看到。”他嗓音清淡，平静解释。
言下之意，他不是故意不回的。
祁野烦躁一晚上，他等到凌晨，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南枝弯起眼角，里面含着笑，眉眼明艳勾人。
没看到？说谎。
那个时间段，以她对他的了解，肯定没睡。
“没了。”祁野眸色发沉，就这么看着她，薄唇紧抿。
南枝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写作业。
没有再说话。
祁野支起身靠在椅背上，直勾勾盯着眼前纤细的背影，眼底情绪不明，落在那白皙的脖颈，眸色暗了一瞬。
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他压制住心底的想法，摸出桌洞里的烟，从后门走出去。
老师坐在讲台上方，视而不见，早就习以为常。
大休息下课。
祁野从外面进来，杜骁一看见人，脸凑了上去，“祁哥你干什么去啦？一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滚。”祁野推开他的脸，清俊眉眼含着淡淡嫌弃。
周围一群人笑开，“哈哈哈哈杜骁你娘不娘？”
“我们骁哥怕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吧？哈哈哈哈哈”
杜骁被几人调侃，笑骂一句，“滚你妈没断奶，老子娘不娘，要不要试试？”
后排瞬间翻了天，直呼我操我操，笑着摆手。
祁野背靠着墙，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显然也被逗笑了。
笑着的他有几分少年的肆意，南枝从门口进来看到这一幕，心跳不由加快。
无论是少年的他，还是十年后的他。
都有让人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能力。
杜骁本来正在和一个男生说话，偏头看见南枝，很是热情打招呼，“南同学，一会物理作业借我抄抄，感谢感谢！”
南枝笑着点头，“好。”
背靠着墙，祁野直起身子，本来含笑的嘴角，在杜骁和南枝说话瞬间，消失不见。
心底莫名不舒服。
不喜欢她冲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南枝回到座位，转头，对上祁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显然他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
一时间愣在那里，搭在桌沿边的手卷缩了下。
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南枝笑得明媚，她说，“祁野，你刚才笑起来很好看。”
祁野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点火星燃烧，青白色烟雾缭绕，深邃清俊的轮廊在烟雾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遮挡住了眸底的情绪波动。
她说他笑起来好看。
刚刚平复的心跳，这时又突突地跳起来，不知疲倦。
明知道两人身份悬殊，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还是忍不住靠近，直至陷进去。
周泽言从吧台那边走过来，把新调好的酒递给他，眼尾含笑，随意说道，“这杯酒叫死亡之恋，寓意爱恋生死相随，勇敢无畏。入口微酸，中调辛辣，后劲泛着淡淡的甜。就像喜欢一个人，总要勇敢试试才知道，你说是不是？”
他举起杯子，朝他抬了抬，眉梢轻挑。
祁野抬眸看了他一眼，半响，嘴角翘起。
两人碰杯，血色酒水入口，酸甜交加，辛辣伴随其中。心脏传来悸动，那是种难言的感觉。
一见钟情，终究见色起意罢了。
他不想，也不敢尝试。
—
一连两天，祁野都没有出现在学校，众人习以为常。
南枝看着空位，唇角勾起淡淡弧度。
胆小鬼。
苏茉和看见她笑，以为她也在高兴星期的事，忍不住说道，“枝枝，今天晚上别忘了，穿好看点，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四中高三部上六休一，周末放假。
南枝笑着点头，“好。”看她神神秘秘的，她没有多问。
周六晚自习只有一节课，七点放学。
九月中旬日长昼短，晚上七点天色微黑，依稀能看见天边淡红的晚霞，昏黄路灯亮起来，街上小吃摊陆陆续续排满，比起繁华的冀州，宁城烟火气更浓。
两人约好八点在学校门口碰面，南枝租住的公寓距离学校只有一条街，回去换好衣服，画了个淡妆，她就沿着小街边走边逛。
黛青色长裙衬得她皮肤瓷白，长发用一根木簪挽住，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慵懒随意，漂亮惹眼。
走到尽显烟火气的小街上，注目礼就没停下过。她身上干净明艳的气质，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不远处大排档坐着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男生，喝酒喝得正嗨，看到南枝，几人眼睛瞬间直了。
“沈哥，这妞真TM正，没道理我们不知道啊？”黄毛眼睛黏在南枝身上，满满地惊艳。
一桌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把四中、三中、七中、职高校花想了个遍，也没对上号。
沈川承认这妞比他以前处的都要漂亮，就是这气质，太纯太干净，像城里的大小姐，跟周围格格不入。
有人忍不住想上前搭讪，心里蠢蠢欲动，可看着沈川，他们都不敢贸然行动。
“看我干嘛？这妞不光我惹不起，你们也别想沾染半分。”沈川扭头看了会，终于对上号。
这不就是祁野看上的那个转校生大小姐吗！虽然没个准信，但根据某人最近两天，失恋的那张脸来看，八九不离十。
一桌人愣住，“为啥？”
“你祁哥的马子你敢抢。”淡淡一句话，让桌前一圈人瞬间瞪大眼睛。
操，差点惹事。
沈川淡睨他们一眼，滑动手机看消息，起身双手插兜，“去零度，林烨那小子过生，凑个热闹。”
几个男生跟上去，头发五颜六色，嘴里叼着烟，在路人眼中，纯纯不良少年模样。
—
南枝刚到学校门口，苏茉和一会也来了，看见她眼睛一亮，沿着她绕一圈啧啧作奇，“俊！贼俊！枝枝你太美啦！”
南枝听到她说宁城这边的方言，忍不住笑出声，眉眼柔和，任她拉着。
“你也漂亮。”
被夸后苏茉和有些害羞，红着耳朵扯开话题，“对了枝枝，一会去的地方你别害怕，那里虽然看着乱，但跟别的西街酒吧相比，治安绝对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