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注视，祁野抬起眸子，眼神很淡。
几秒后，面无表情垂下，继续做题。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周六。
清晨天气转凉，南枝套了个薄外套。
沿着街边走，在早餐摊买了两份早饭。
昨天她和祁野聊天到很晚，十二点他还在零度，边做卷子边看管酒吧，应该要熬到凌晨两三点，早上根本来不及吃饭。
四中高三部早自习提前到六点上课，她起得早，来到教室才来没多少人，不是趴那补觉，就是在吃早饭。
南枝边吃边看英语单词，五点五十五教室基本来了大半，就还有后排个别个没来。
打上课铃前一秒，祁野才慢悠悠从后门进来，头发有几分凌乱。
杜骁和周泽言紧跟其后，两人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进班趴下就睡。
从祁野好好学习，基本没缺课后，他俩也跟着一起。
除了学习。
南枝把买的早饭放到他桌上，“快吃，别凉了。”
她给他买的包子鸡蛋饼和豆浆，都是他喜欢吃的。
祁野曲起手臂趴在桌上，声音有些低，“好。”
眼尾隐隐泛红，神情疲惫。
“吃完睡会。”
早自习一个半小时，他可以睡半小时，再学习一个小时，刚好。
“嗯。”祁野乖乖应了声。
见他吃饭，南枝转身背书。
苏茉和正在背语文【离骚】，感情十分投入，背几段闭上眼睛重复，一会时间就背完整篇。
教室里尽管都是郎朗背书声，还是有许多学生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
困到极致，坐着都能睡。
南枝学习注重效率计划，早自习只背和看两科。
一个多小时自习下课，教室瞬间倒下一片。
苏茉和也撑不住，摆了摆手说要眯会。
第二节课大休息。
外面走廊又围了不少人，女生小心翼翼敲了敲玻璃，南枝愣了下转头。
“你好，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段辞舟吗？谢谢。”她说完脸已经红了，周围几个女生看见，依次照做。
有很多人都认识南枝，其他年级学生见她没拒绝都拿着粉色信封围过来。
不知情的还以为都是来跟南枝表白的。
苏茉和拄着下巴眼底凝聚笑意，以前坐这里帮忙递情书的是她，现在轮到枝枝，看见她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笑。
“南学姐，谢谢你，这个糖果给你！”女生递过去一个棒棒糖，脸上露出甜甜的酒窝。
南枝赶紧打断她们的热情，“自己的心意还是自己去送来的划算，你们转交给别人，他或许连你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众人停住，眨了眨眼，定了三秒。
有人伸出的手缩回去，好像是这个道理。
不一会刚才还堆满人走廊，已经清空。
苏茉和竖起大拇指，“以后你可以做个恋爱指导大师，这说服力都赶上老班了。”
“谢谢，并不想。”
大休息期间学生基本都出去玩，不是去小卖铺，就是去打球。
毕竟半小时休息时间不短。
后两排男生下课就出去了，祁野也被杜骁他们拉出去打球，每次都准时准点上课铃响才回来。
南枝写完物理电磁学大题，停下转了转手腕，看了眼时间。
还有十分钟上课，她不打算一直坐着，想出去站会休息下眼睛。
“枝枝你干嘛去？”见南枝起身，苏茉和忙抬头。
“走廊站会，写的有点累。”
“我也去！刚好我们这边二楼，可以看见操场打篮球！”苏茉和显得特别激动，英语单词本顿时也不看了。
南枝看着她，半响才说，“苏苏，你不对劲。”
“没有！”
被盯着看了一会的苏茉和莫名紧张，听见她的话睁大眼反驳很快。
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有这么明显？她不自觉摸了摸脸。
南枝抿唇笑了笑，“嗯。”
自从知道联考，苏茉和比以前更认真，平常下课时间都不舍的浪费，现在她一说出去走廊站会，她眼睛瞬间亮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去看期待的东西。
高三部教学楼区距离操场隔了个花园和一个大的场地，站在二楼能清楚看见篮球场。
南枝撑着栏杆仔细搜寻祁野身影，她看了个遍也没有他。
杜骁和周泽言他们都在，他去哪里了？
她蹙起眉，陷入思索。
与此同时天台。
两个身形修长少年都没说话，望着远处操场静默。
“跟妈妈走多好，不用在这里受苦，我知道你过得很差，以前是妈妈不对，我代她给你道歉。”段辞舟先开口，清冷脸上含着浅笑，好似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
“你配吗？”祁野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天台风吹过，掀起两人额前碎发。
段辞舟笑意僵在眼底，半响嗤了声，“我不配？我不配当年带走的就不会是我，而是你，你说我配吗？”他扯起嘴角，笑得格外开。
“回去吧，祁野。你不是喜欢南枝吗？你这样的身份，距离她很远，回去那个家，或许还有可能。”
祁野本来还平静的眸子，肉眼可见阴沉下来，“你敢动南枝，我会让你死。”
冷凉狠戾眼神，让段辞舟知道他是说真的，垂在身侧手指紧握，脸色难看起来。
为什么他继承了那个人的基因，他就没事！
一切都太不公平。
“行，既然你不走，我也没办法。”他双手向两边摊开，神情懒散随意，“但——你们没可能。”
最后一句，他语气加重。
笑着转身离开。
天台铁门哐当一声后，整个楼顶安静下来。
祁野靠着栏杆，长长眼睫盖住下眼睑，看不清眸底思绪，紧紧攥的双手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脑海中不断回荡那些话。
他知道自己现在配不上，但他不想放弃
~
晚自习放学回到家，南枝给祁野打了个视频电话。
从大休息后他就没回来，问杜骁他们说不知道，直到下午才告诉她酒吧有点事需要他去处理。
她也就没去打扰他。
铃声响了一会，那边才接通。
灯光昏暗，隐约还能听到酒吧劲爆音乐和人群哄闹，他在调酒，把手机放到吧台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