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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文帝评子

    暂不提张远是如何在明月楼与府尹勾当,第二日晌午,才起营带着大军回京。

    而郑渊本已带兵前往安邑山驻扎,开心的在那挖陷阱等山贼,

    可山贼没等到,却惊闻后方粮草居然都被掐断了,除了痛骂张远无能之外,也只能恨恨退兵。

    白受了这么久的罪!

    临走之际放言,迟早要收拾这帮土匪!

    郑渊这边恨恨退兵,而昨夜跟着张远去明月楼的勋贵子弟,犹在意犹未尽的谈论,昨夜哪一个女子更合自己的心意,

    感叹小地方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至于兵败后的感觉,他们表示完全没有!

    咱们可是因为剿匪才损失惨重的,可是受了不少罪呢!至于剿匪的战果怎么向朝廷交代?

    那不是有那么多流民吗,杀良冒功这种事对于勋贵们来说——咱们擅长啊!

    从山阴大胜,太子下旨解除晋王武装,到夏县兵败、流民为患,再一直到驱民令下,

    这些消息随着皇家内谍司的奏报,一封封的传入洛阳行宫内,摆在夏文帝的案几上。

    夏文帝这段时间清瘦了许多,洛阳虽比常安的状况要好一点,但随着今年豫州遭灾,灾情又一次的紧张起来。

    虽然已经下令节衣缩食,但是除了把自己饿的够呛以外,对当前的局势没有什么影响。

    今天,夏文帝扔是只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家服,疲惫的坐在垂拱殿内。

    没错,又是垂拱殿,不知道当时建造行宫的人怎么想的,哪里都有垂拱殿。

    “李庸啊”,夏文帝沙哑的嗓音在殿中响起。

    很快,就有一个六十多岁,面白无须,满脸皱纹太监打扮的老人从殿外走了进来,伺候在文帝身旁:

    “陛下,老奴在。”

    “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夏文帝甩甩疲惫的膀子,扔下笔问道。

    李庸见状,赶忙走到他身后开始给他按摩肩膀,一边按一边笑着说:

    “自陛下登基以来,已有快三十个年头了。”

    “是啊,这么久了,这还没算你跟着朕在王府的日子呢,你从十多岁就伺候在朕身边,

    而朕今年也五十多了,唉,批一会奏折就感觉这么累,朕也老了啊!”

    “陛下哪里话?”李庸毕竟年岁大了,按了没一会就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正当壮年,哪里老了?”

    夏文帝挥挥手示意他停下,转了转脖子站起身来,遥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更添阴霾。

    “李庸啊,这段时间朕有点累了,真的想好好歇歇了。”

    “陛下咱们这不是在洛阳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歇歇,大夏朝可离不开您,等您养好了身子,还得接着治理国家呢。”

    “怎么歇啊?”夏文帝冷笑道:“如今京城流民为患,几十万流民汇聚常安,可你看看康儿干了些什么!”

    说完,从案几上厚厚一叠密奏中抽出一份,扔到李庸面前:“你看看,好一个威风凌凌的大夏太子殿下,好一个驱民令!”

    李庸见龙颜大怒,心下惶恐,赶忙跪倒在地劝道:“陛下息怒,太子素来仁慈,这这驱民令想必也非他所愿。”

    文帝走回案几前坐下,淡淡的问道:“你对太子很了解吗?那你说说看,朕这几个皇儿,哪个更适合继承朕的皇位?”

    李庸大惊,赶忙跪地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这这国本大事,老奴怎敢妄议!?”

    文帝看起来是真的疲惫,淡淡开口:“行了,你起来吧,朕也就是随便说说,不过啊,这驱民令倒真不是康儿的主意。”

    李庸这才敢起身,小心的站在文帝身边,心下奇怪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谈起这些个皇子了?

    这时,文帝继续说道:“这驱民令行事狠决,与康儿的性子十分不符,一看就是弘儿的手笔。”

    李庸赶忙说道:“是,太子仁慈,想来不会如此。”

    “哼!”文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吓得李庸一缩脖子,苦笑道:“老奴又多嘴了。”

    文帝摆摆手,示意不碍,继续说道:“这驱民令虽说可解朝廷一时之急,但是也会失了民心,

    如果仅仅是顺天府尹下的令还好说,可他怎么能亲自下诏!脑子呢?

    朕教他垂拱而治,可没有教他事事都听别人的!如此一来,还要皇帝做什么?”

    李庸只得继续劝陛下消消气,不敢再替太子说话。

    “朕这几个皇儿啊——”文帝拿出前段时间汇集的密奏,一一打开摊在案几上,淡淡的开始评论起奏折上提及的几个皇子:

    “康儿自小勤奋踏实,为人倒也谦厚,又熟读四书五经,但是却少了帝王那一身霸气!

    成儿呢,自小习武,性子木讷,不喜与外人多来往,倒是适合去军中掌兵,而且没什么野心,不管谁坐上这个位置,也不会被猜疑。”

    李庸听得暗暗心惊,今日陛下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那句‘不管谁坐上这个位置’是什么意思?

    即使陛下龙驭宾天之后,唯一有资格坐这个位置的也是太子啊!

    可此时,哪里有他敢插嘴的地方?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听着。

    “至于弘儿,呵呵,朕所有皇子当中,最聪明,心眼最多的恐怕也是他了——

    就像这次朕东巡洛阳,他每日就是与城中纨绔厮混,轻易不敢参与国事,还不是生怕朕猜疑他?

    但是仅凭这驱民令来看,下手有点狠毒了啊,倒像是一酷吏,希望他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李庸唯唯诺诺的听着,除了时不时给文帝换上温茶外,轻易不敢张嘴。

    最后,文帝定定看着一封密奏,仿佛上面有什么未解之谜一般,过了许久才悠悠叹道:

    “唯有这耀儿,朕却有点看不懂他了”

    李庸不解,看文帝半晌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六皇子虽然去了晋州,但据说目前过的还不错,陛下不必担心。”

    文帝呵呵一笑:“过的不错?岂只是过的不错啊,自他就藩晋州之后,开煤矿、营布庄、建铁厂,居然还组建了一支什么武卫军,居然将匈奴人都赶走了!”

    李庸讪讪笑道:“陛下,这样不好吗?”

    文帝叹了一口气,看向李庸:“朕只是奇怪,从小怯懦,一直被其他皇子欺辱而不敢还手的他,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