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暗哑又带有几分强势的男性嗓音响在江眠耳侧。
江眠抬头看去。
陆观尘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他一双黑眸深邃又危险地盯着她,不容她抗拒。
江眠知道她躲不掉。
她手指蜷缩,慢慢地走上前坐在陆观尘的身边,但她的双手却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四哥,楼下人多,你得快点。”
今天是爷爷八十岁的寿宴,陆家宾客络绎不绝。
爷爷一早就知会过她,他八十岁寿宴当天会宣布陆观尘成为陆家的继承人,更会为她指婚沈家三少。
陆观尘捏着她的细腰,一寸一寸的丈量,“这么着急去见你的未婚夫?”
她都没见过这位沈家三少!
江眠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四哥,你知道的,我身不由己……”
一想到今后她的人生将会和自己不爱的人一起度过,江眠心底就涌现出无尽的苦涩。
老爷子选择在他寿宴当天这么做,无疑是在断掉她的心思,告诉她,她和陆观尘之间的差距。
陆观尘视线黑冷,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除却我,谁会要你?”
江眠呼吸一紧。
她五岁那年,跟着母亲改嫁来的陆家,但她的身份,从来都不被陆家接受。
她住在陆家后院的小竹屋,身份都比不过陆家的一条狗。
人人笑话她是拖油瓶,是混混的女儿。
笑她是野鸡,永远都变不成凤凰。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可她还是很想问:“四哥,如果我想跟你走,你会娶我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连他的动作也停了。
他嘴角挂着一抹讽刺:“你觉得呢?”
他一双黑眸蕴着无尽的冷意和疏离。
江眠心口一窒,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剐着她的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
她和他的身份差,还有摆在面前的现实,她可真傻,还要在这里明知故问!
江眠喉咙梗痛,她低着头,忍住心底割裂般的痛楚,哑哑地向他开口:“四哥,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们到此结束吧。”
十八岁那年,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已经被那群混混给剥皮拆骨,和他一起七年,虽然无名无分,但他从不吝啬。
如果不是他,母亲就无法继续在医院治病,她不会顺利大学毕业,她和母亲,亦没有办法在继父死后,还能继续留在陆家。
陆观尘眯起眼,掐住她的双颊:“我们从未开始,何来结束?”
他眼神里遍布危险的戾气。
他生气了。
江眠心脏涌现出密密麻麻的剧痛。
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是她一厢情愿。
那么……
江眠掐了掐掌心,眼睛雾蒙蒙地看向他:“四哥,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今天以后,我就是有婚约的人了,今后你找我,我不能再……”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观尘就吻上她的唇,他霸道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疯狂地掠夺她赖以生存的空气。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松开她。
相较于她的狼狈,他西装革履,形象矜贵清冷。
他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
而她也不敢继续在房间里逗留。
可她才走出房间,迎面撞上的人,视线冷冷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