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响起的声音让流萤的心坠入谷底，暖色的路灯照着她的影子，女孩无措的望着远去的人群。
今天圣诞节在校内有烟火表演，大家都会去观看。流萤从来都没有看过，往常这个时间，她大多都在执行任务或是房间里。
大概今年也不能避免，或许所有人都觉得她身为改造人，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就应该做那些事。
流萤心里有种冲动，她想要拒绝掉这个并不重要的任务，也想去广场看看烟花。
那些情绪不知从何而来，让她越发抗拒从前的生活。
“我……”流萤张张口。
“AR-26710你有事，是吗？”电话那头的是流萤的某位熟人，他径直喊出编号，让女孩为之愣住。
“不，我没有……”流萤回过神来，脱口而出的话语变成了答应，没有资格拒绝，她的生命是帝国给予的。
为帝国出力哪怕一点也好，这才是身为改造人该有的觉悟。
“十分钟后，会有车接你去机场。”
在电话挂断的前一刻，一只手伸出将其从女孩的耳畔移开，有人接过那则电话。
“抱歉，我们要去参加圣诞节，没办法去执行任务了。”沈零淡淡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会，“以前都是交给她来做的。”
“现在不一样。”沈零回头看向脸蛋有些红红的女孩，不知是被冷风吹到还是怎的，“那些任务随便找士兵也能完成。”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沈零摩挲手机感受到上面残留着女孩脸蛋的余温将其递还回去，流萤还有些懵。
说到底，她不敢拒绝派发的任务，因为总觉得如果不去做那就是自己失职。
“你怎么拒绝啦……”
“因为我想和你过圣诞节。”沈零诚恳的回答道。
他坦诚的话语让女孩怔了怔，脸蛋的红晕似乎更浓。安静的等待很久，没有新的电话打来，这意味着流萤似乎真的自由了。
女孩眨动纤长的眼睫，瞥见已经空掉的玻璃橱柜，她正想说些什么，沈零就把已经打包好的橡木蛋糕卷提到眼前。
“橡木蛋糕卷，这下可以陪我过圣诞节了吧？”
流萤的眸子顿时明亮起来，“好。”
沈零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瞧见她那件装饰物似的围巾。
沈零想了想，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缠在她脖子上。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流萤有些茫然的站在那，“我不冷呀……”
沈零没说话，有一种冷叫做我觉得你冷。
“走吧，再磨蹭的话就看不到了。”
他提着蛋糕走在前方，另一只手空荡荡的垂在身旁。
流萤跟在沈零身后手上带着毛茸茸的手套放在口袋里，望着少年在冷风中的手，她莫名觉得缺少些什么，有种些走上去牵住的冲动。
“怎么了？”沈零回过头。
脑海里蠢蠢欲动的念头瞬间被磨灭，流萤连忙加快脚步，“没事。”
女孩在心中对自己的胆怯暗暗骂了几句终究没有勇气去牵手。
学院的广场已经聚集不少学生，大家都想占个好位置看烟花，学生们藏在角落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少男少女的笑声回荡。
沈零拉着流萤坐在长椅上，少年单薄的穿着被她看在眼里，将橡木蛋糕卷放在脚边，她悄悄的靠近，企图以此多传递些温暖。
流萤瞥向少年在昏暗光线下的侧颜，“零，过圣诞节怎么会想到找我呀，你没有约人么？”
“一周前，我约了你不是吗？”
沈零在袋子里找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
“我……”流萤怔然，她记起来似乎沈零真的约过自己，但那时转眼她就被大量的任务转变注意力。
“为什么要答应那些人的请求呢？明明换做普通士兵也可以做，今天如果不是刚好遇见，我就见不到你了。”
分明是平静的话语，却让流萤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这样的感受出现过很多次，可她不明白为何诞生。
“因为大家都觉得我没有事做，身为改造人最重要的不就是执行命令吗……连我也那样认为，只要我把事情做完，大家就能开开心心的。”
女孩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没有。”
“那……也没有考虑我么？”
有什么东西穿过散开的碎发将女孩银灰色的长发挽起，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被精心梳理好落在肩边，流萤望着沈零的脸，他将从女孩的长发间收了回来。
“这是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那是个没有多余装饰物的发箍，从与女孩发色契合的程度来看足以凸显出沈零的用心程度。
流萤回过神，面对少年的问题有些无措，“我一直在考虑零的感……”
“没有你，我不会开心。”沈零认真的说。
“为什么呢？”
烟火在在下一刻飞向天际绽放在所有人眼前，随着风繁星似的烟火颤抖着闪烁出夺目的光芒，那是遗失在记忆深处的美好光景。
波澜壮阔的满天星河，震耳欲聋的爆鸣盖过了所有声音。
流萤的面颊被染上烟火的颜色，比起星河漫天，更让她在意的是沈零唇瓣张合说出的话语。
听不清……
女孩神色茫然，直到烟火结束，她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失落落的垂着眸。
什么都错过了，没有见到烟花，也没有听清沈零的意思。
“零，抱歉，我没听清……”
“那我就再说一次。”沈零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我喜欢你，想你和我建立更多联系，喜欢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要做我女朋友么？”
流萤神情无措，作为改造人她对于感情的理解太浅，她不知道在朋友之上更高更深的关系，此刻也不明白该如何回应沈零。
没有勇气对视上那双眼眸，流萤偏过头盯着放在地上的橡木蛋糕卷。
“我们回去吃蛋糕吧。”沈零温和的说。
他早已经预料到流萤的反应，否则对方也不会对自己那么多次的暗示表现得茫然。
他弯腰提起蛋糕，听到女孩随之站起的声音，他才默默地走在前方。
那只手依旧垂在身畔，蓦地一只温润的小手探了进来放在他的掌心中，流萤的脸蛋泛红，仿佛鼓起勇气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会努力尽到女朋友的责任，零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嗯……”沈零愣了会，“那就亲我一下吧。”
“女朋友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