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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 村姑

    于掌柜也不知道。

    “叶少爷,您真会开玩笑。”

    被问到头上的于掌柜讪讪笑道:“邱医生可是您医馆的人,她去哪儿您该清楚才对啊!我上哪儿知道去?”

    “不是看你跟蔚然比较熟嘛,我以为她给你说过呢!”

    叶正文当然不好直接戳穿他跟邱蔚然的上下级关系,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她走那会儿我也没在家,我还当你们俩常来常往的,她给你提过要去哪儿呢。”

    “哪能啊?”

    于掌柜矢口否认,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两天还真挺惦记邱医生的,她不在家,我这儿的咸鱼少卖好几条。”

    叶正文哈哈笑了,说道:“等她回来了,我一准让她来买您咸鱼。不,买您的瑶柱,回去泡泡包饺子吃!”

    于掌柜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敢情好。”

    “走了!”

    叶正文抓他一把海米当零食吃着走了,回医馆门口再琢磨琢磨于掌柜刚才的口气,不觉悄悄嘀咕道:“看样他是真不知道……蔚然这是去哪儿了呢?”

    ……

    ……

    一辆驴车自北而来,赶在太阳变毒之前到了北关大街。

    车上栽了半车蔬菜,还搭了一个穿着朴素的村姑。

    “大爷,我到地方了,谢谢您啊!”

    村姑跳下车,跟赶车的老大爷道过谢之后,就抬脚东拐,去了东寨门外,找了一家看上去门面还算干净的旅馆。

    老板在柜上看见她进门,有些疑惑的问道:“姑娘,您这是要住店?”

    这年月,出门在外的人住店是常事不假,可跟眼前这村姑一个模样的单身女子住店,就不免让人有些犯嘀咕。要知道,看着村姑打扮,肯定住不起单间,但要说住大通铺也不现实——大通铺上住的大都是往来的力巴,全都是男的呀!

    “我找人!”

    村姑脸上有点黑,陪着笑脸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老板,您家后院东四房是不是住了一位小姐?那是我表姐。”

    “您说的是魏小姐吧?那是您表姐啊?”

    老板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还别说,您跟魏小姐长得还挺像。”

    “姑表亲,肯定长得像。”

    村姑问道:“老板,我表姐她在吗?”

    “您这话把我问住了,我有两三天没见魏小姐了,说是出去办事什么的,没看见她回来。”

    老板仔细想了想,说道:“这样,要不您去敲敲门,保不齐她回来的时候我没看见呢!”

    “好唻,谢谢您了!”

    村姑道声谢,自己去了后院,找到东四房门口,敲了两下。

    瞅瞅四周房间都是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注意,她掏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十分钟之后,东四房的房间门重新打开,一身帅气洋装的邱蔚然提了一个小包袱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去了前面柜上。

    “老板,退房。”

    邱蔚然把房间钥匙交上去,一并给了老板几张钞票。

    “魏小姐,您在房里呢?您回来那会儿我没看见您!”

    老板呵呵笑着收了钥匙和钱,问道:“刚刚您表妹来找,见着了没?”

    “见着了,她来给我送点东西,急着回去,我让她从后门走了。”

    邱蔚然问道:“老板,房费没错吧?”

    “没错没错,魏小姐讲究人,给的钱正好!”

    老板陪笑支应道:“您住的还习惯吧?以后有事常来照顾小号。”

    “那肯定的,有时我还来您这儿住!”

    邱蔚然告辞出门右拐,途径路边一个垃圾堆的时候,甩手把手里的包袱扔了出去。

    包袱没有系很结实,在空中舒展开来,里面掉落的正是一身街头常见的村姑全套装扮,上衣、裤子、鞋子等等。

    双手空空的她走到前面路口,拦下一辆黄包车,吩咐车夫道:“劳驾,前面城外绕一下,走土城街,去一趟东城的九曲巷。”

    ……

    ……

    黄包车贴着城墙根走一遭,过土城街,就绕到了北坝崖街上,再走一段过了白浪河,穿连齐门南行,不多时就到了估衣巷和九曲巷的交界路口上。

    邱蔚然没让黄包车往里走,下车之后步行进了九曲巷,直奔河东照相馆,进门看见宋志明跟学徒俩人一起整理照相用的布景呢,笑着招呼道:“钟老板在吗?找他取一下照片。”

    “邱医生来了。”

    宋志明笑吟吟的迎上前去,说道:“老板在暗房呢,您过去看看,照片洗好了没有。”

    “那行,我自己去看看。”

    邱蔚然自顾自的去了暗房,宋志明却是放下手里的活计,拿了一个鸡毛掸子出门,装着收拾外面门脸上的浮尘,悄悄的仔细观察了下街面上的情况,确保邱蔚然没有带着尾巴来。

    暗房地下室里,钟元良给邱蔚然倒了一杯茶,问道:“邱副站长,路上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

    邱蔚然说道:“幸亏听了你的建议,出城之后我找了家旅馆住下,换了一套村姑的服装才正式上路。北郊那一带太荒凉了,我要穿我现在这身出门,太扎眼了。”

    “谁说不是呢?”

    钟元良苦笑道:“原来鸢都北郊还算宁静,后来益县章敬月部自己膨胀了,伸手过来之后,那一带太乱了,但凡穿的好点,又是单身出行的人,不管男女,不被劫财的话都算烧高香了!”

    “章敬月部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非常不像话。”

    邱蔚然正色说道:“郭县长这次找我们派员过去接洽,主要提到的就是章敬月部的事情。”

    郭县长名叫郭新叶,是鸢都城现在的县长。

    日军进城之前,鸢都城原任县长李文利提前一步带兵跑了,美其名曰要去城外和小鬼子打游击,实则却是弃城逃跑的节奏;当时郭新叶刚刚从国民政府组织的抗日干部培训团归来,履任鸢都城代理县长,算是临危受命,直接把“代理”二字去了,出任鸢都县长。

    后来日军侵占鸢都,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县政府落到了日本人和茅季晨的手里,先是维持会,然后成了公署,郭新叶就把鸢都县机关班子搬到了北郊。

    虽然,这个机关班子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但在名义上,这依旧是国民政府委任的班子,活跃在鸢都城周边的国民政府队伍也好,潜伏在城内的军统也好,依旧受郭新叶节制。

    这次邱蔚然出城,就是听从郭新叶的召唤,去县政府报到接洽。

    “共党游击队的七支队和八支队正在陆续西上,即将抵达鸢都北郊一带,章敬月最近一边调动部队布防,一边威逼游击队西上路线周边的老百姓收高粱的时候,只能收穗,不能砍杆,妄图制造事端,甚至还把他自己的司令部搬到谷底镇了。”

    邱蔚然说道:“郭县长对此很恼火。现在,全国上下一心共同抗日,章敬月部的这小动作明显是私心泛滥,目无国民政府。”

    钟元良听她口风严厉,心神一凛,问道:“郭县长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