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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 你我都麻烦

    “算了吧!”

    翟弘盛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这个混小子出卖了共党,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投靠了日本人。赶他容易,万一他把他的日本主子搬出来,咱们家可吃罪不起啊!”

    “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成什么样子?咱家闺女还没出阁呢。”

    郝清秋焦虑的说道:“老爷,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闺女走错路啊……”

    夫妻俩正说着话,翟梓悦的房门开了,马天瑞从里面走了出来之后,翟梓悦又在里面把门关上了。

    马天瑞怅然若失,明显是不愿离开的,他踟蹰不前,回头再看翟梓悦的房门,是黑夜里一道恋恋不舍的身影。

    忽然间,房门又开了,翟梓悦从里面递出来一个小包给他,小声说道:“这是我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都给你了,你拿着快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小心……小心叫共党抓住你……”

    “梓悦……”

    马天瑞还想说些什么,房门却是再次关闭了。

    他无计可施,徘徊再三,终于还是趁着夜色走了。

    但听翟梓悦的房间里猛的传出阵阵抽泣,却是翟梓悦情难自抑的哭声。

    郝清秋听着女儿的声音,心都碎了,拉着翟弘盛的手说道:“老爷,咱俩再去看看闺女吧,别叫她哭坏了身子。”

    “她想哭就哭吧……”

    翟弘盛叹息道:“知道岳老师的事情之后,她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憋着呢。哭出来也好,哭出来也能叫心里亮堂亮堂。”

    “唉……也倒是!”

    郝清秋跟着一起叹息道:“我看咱家闺女对那个混小子应该是动了感情了,就是她自己没意识到罢了。偏偏这个混账小子闹了这种事出来,这辈子算是完了,以后咱家闺女……咱家闺女这可怎么办才好?万一老惦记着他,不就麻烦了吗?”

    “你说这个事倒是提醒我了。”

    翟弘盛舒展一下眉头,说道:“闺女今年十八了,年纪也不算小了,咱们是不是该考虑给她找个婆家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郝清秋的眼神亮了,说道:“万一找上个对她心思的,以后也就彻底断了跟这混账小子的念想……”

    夫妻俩在这个问题上很快达成了共识,对视一眼,打定主意要给翟梓悦找门好亲事。

    ……

    ……

    邱蔚然挨了深田一郎那顿鞭子,等鞭痕结痂之后,其实身上就没那么疼了,在楼上歇了几天之后,也就坐不住了,7月10号这天,她结束休养,恢复了坐诊。

    “你坐诊没关系,但一些幅度较大的动作还是不要做。”

    叶正文嘱咐她说:“伤口结痂之后,自然脱落的是一回事,被挣掉的是另外一回事。听我的,咱医馆除了你之外,还有我跟狗蛋呢,有事让我们俩干!”

    “说的就跟我还能爬高翻墙一样,就是坐个诊,能有多大幅度的动作。”

    邱蔚然知道他是关心她,还是忍不住笑道:“照你这么说,干脆你找根绳把我捆椅子上算了,走路算不算大幅度动作?”

    叶正文乐了,指指她手里的水杯,说道:“别说走了,喝水都算!”

    一屋子三个人都笑了。

    “听着欢声笑语响起来,就知道邱医生下楼了!”

    于掌柜笑呵呵的进了门,说道:“邱医生不在楼下,医馆冷清的跟过冬天一样,太没意思了。”

    “狗蛋赶紧的,跟我一起把于掌柜赶出去!”

    叶正文开他玩笑,说道:“他一来又得要蔚然帮忙检查他那老胳膊老腿的,这个活儿太辛苦。”

    于掌柜有点傻眼,说道:“叶少爷神机妙算啊,你怎么知道我胳膊腿又疼上了?”

    “我何止知道你胳膊腿又疼上了,我还知道你经常疼。”

    叶正文笑眯眯的说道:“要我说你干脆把海货店搬我隔壁,我再在墙上给你掏个门洞,你随时过来找蔚然看病。”

    于掌柜立刻苦了脸,说道:“我倒是想,您隔壁那间门面房租太贵了,我养不起!”

    跟邱蔚然进了检查室,他忍不住问道:“邱副站长,叶少爷刚才这个话有点话里有话啊!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你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邱蔚然苦笑道:“他这么聪明的人,恨不能眨一次眼冒三个鬼主意,就你整天过来找我这个事,他要猜不到一点什么才是怪事。”

    “呃……”

    于掌柜一窘,问道:“那可怎么办?按规定,身份有暴露危险的情况下,就必须要考虑及时转移啊!”

    “有一条,我今天只跟你说一遍,你心里有数就好。”

    邱蔚然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他以前不是汉奸,以后也不会是。”

    于掌柜愣愣神,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嗯。”

    邱蔚然问他:“这次找我有事?”

    “也没多大事,就是……嘿嘿……”

    于掌柜咧嘴笑了,说道:“6号晚上那事,钟副站长后来隐约猜着上了共党当了,但那么大行动总是要给上头汇报的。您猜站长给他回了一句什么?”

    邱蔚然看看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愚蠢。”

    于掌柜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俩字,又说:“站长就回了这俩字。钟副站长这两天直接蔫了,昨天晚上去他那边,看着一点精神头也没有。”

    “站长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吧。”

    邱蔚然笑了笑,又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钟副站长毕竟还是我们的副站长,他急切立功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谋略和方法差了一些罢了。还有啊,老于我有好几回都想提醒你,以后可别叫我什么‘邱副站长’了,万一在钟副站长那边说漏了嘴,你我都麻烦。”

    “我知道,我在他面前小心着呢!”

    于掌柜说道:“不过,我还是那个话,在我心里,咱军统鸢都站的站长只有一个,那就是您!钟副站长也就是顶了个名头罢了,真要做事,好几个他摞起来,也不顶您一个。”

    “你呀……”

    邱蔚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又问:“昨天晚上去他那儿,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