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四五悚然变色，眯着眼睛问道：“叶大夫，这话怎么说？”
“刚才我抓过你手腕。”
叶正文微笑着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中医。”
这两句话听着貌似没什么直接关联，但齐四五懂了，皱眉道：“叶大夫不要说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帮我号了号脉。”
“时间的确挺短，所以摸没摸准，我也说不好。”
叶正文挪到卡座最外边坐下，示意齐四五到自己身边落座，说道：“齐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仔细看看。”
齐四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坐了过去。
邱蔚然、墨韵小姐和梅梅以及二流子都不免好奇起来：难不成齐四五真有病？——要不然的话，齐四五真能这么听话？
不多时，叶正文就收回了自己的手，问道：“齐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腰酸背痛，耳鸣目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经常睡不着，出汗特别多。”
“呃……”
齐四五大感意外：“这也能号出来？”
他有这个症状不是一天两天了，最早出现差不多应该是在去年这个时候。每天睡觉起来，身子下面的床都是湿漉漉的，而且明明睡了大半个晚上，还感觉疲惫不堪，跟没怎么睡一个样。
当时他以为是夏天天热的缘故，谁知道入秋之后，乃至到了冬天，也是这个样，白天晒得暖烘烘的被褥，叫他睡一晚上，就能睡成湿乎乎的。
“还有一点，你现在记性也不如以前好了。”
叶正文说道：“尤其是多少喝点酒之后，记性更差。”
“叶大夫您……您真是神了！我最近这个脑袋瓜子越来越迷糊，远的不说，就前天，我到这里喝酒，本来只是看见梅梅，想跟她多喝两杯，没成想第二天睡醒之后一摸钱包，发现少了一根小黄鱼。”
齐四五扭头看看梅梅，又说：“我还当哪家小贼偷到了贼祖宗身上，问了问梅梅才知道，是我自己花了那根小黄鱼，买了她一个月的舞券。”
“你看我做什么？”
梅梅朝墨韵小姐背后藏了藏，说道：“那是你自己愿意买的，我说你给太多，你坚持要给，还说多出来的给我当小费。”
“我给你就要么？”
齐四五有点恼，驳斥道：“你不知道自己一个月舞券多少钱？我那根小黄鱼买你两个月舞券都够了！废话少说，接下来一个月，你不把老子陪好了，我跟你没完！”
“看来齐先生是不想好了，那你继续跳舞吧。”
叶正文佯装生气，向后一靠，摆手道：“齐先生请便。”
“别呀！叶大夫，您不能不管我呀！”
齐四五紧张起来，求恳道：“您话都说这儿了，好歹帮我看看吧，我……我听你的，先不跟梅梅跳舞了。”
“你要真听我的，近期都不能再折腾了。”
叶正文问他：“我问你，你是不是口腔溃疡？”
他指指自己的腮帮子，说道：“这里边时不时的就烂了，好了烂，烂了好，反复发作。”
“谁说不是呢？”
齐四五越发愁苦起来，自己咧开腮帮子给他看看，说道：“不瞒您说，叶大夫，我现在嘴里还有俩大泡呢。”
“叶大夫真是神了。”
梅梅忍不住悄悄跟墨韵小姐说道：“墨韵姐姐您看，他只是给齐四五号个脉，居然就把齐四五身上的病全都瞧出来了。”
“要不说叶大夫怎么是神医呢！”
墨韵小姐轻轻挑眉，说道：“我上次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有个叫郑新知的给我开了一堆药叫我吃，还说吃吃看，好不好的另说着。叶大夫就给开了一味药，当场熬药当场喝，嗓子当时就好了！”
梅梅两眼放光，说道：“以后有个病啥的，就得找叶大夫给看。”
“叶大夫，我这，我这到底什么情况？”
齐四五也被镇住了，问叶正文：“这些症状跟我的腿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我刚才给你说错了。”
叶正文朝他勾勾手指，在他耳朵根上小声说道：“守着这么多女士没好意思说，其实你出问题的是中间那条腿。”
“中间那条腿？”
齐四五一愣神，接着就激动了，拉着叶正文的手说道：“叶大夫，您太神了！您……您可得救救我呀，我那方面最近一年多越来越不行了，我……我还年轻，我还没玩够啊！叶大夫，您可得，可得帮我治好喽！”
“你这个病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你自己想不想治。首先一条，这个酒能少喝就少喝，能不喝就别喝。”
叶正文笑呵呵的说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你明天到我医馆去一趟，我给你开个药，到时候你吃几副就能好个差不多。”
“那太谢谢您了！”
齐四五混江湖的，要的就是个面子，中间那条腿不太行了这个事根本不敢往外说，怕人笑话。叶正文一语道破他的隐疾，着实把他惊着了。
“我听您的，我明天到医馆找您去！”
他千恩万谢，临了悄悄摸了一根小黄鱼出来，悄悄塞到叶正文手里，可怜兮兮的说道：“叶大夫，我这个病还请您千万替我保密啊！”
“放心吧！这属于病人的隐私，我们做大夫的肯定不能乱说。”
叶正文毫不客气的收了他的金条，拍拍他肩膀，说道：“明天记得来找我开药。”
齐四五这种人，不能按常理推断，普通病人的话，他现在肯定是不能收钱的，但齐四五的钱如果不收，反倒会让齐四五怀疑他一定出去乱说。
拿这个钱，反倒是给齐四五吃了一颗定心丸。
等齐四五走了，邱蔚然好奇的问：“他到底什么病？”
“我答应人家了，不能乱说。”
叶正文咧嘴笑了，说道：“要言而有信，你就别为难我了。”
邱蔚然抿嘴也笑了，说道：“不为难你我也看出来了，反正不是什么好病。”
“叶大夫，今天真是谢谢您了！不是您，齐四五非得把我两条腿累折了不可！”
梅梅走到叶正文的面前，致谢说：“叶大夫，我也不会别的，要不我请您跳一支舞吧。”
她话音未落，快活林舞厅的门厅方向忽然一阵骚动，一道人影跟一阵风一样从外面冲进来，一头扎进了舞池。
正是齐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