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板，你还准备继续保守你的秘密吗？”
深田一郎轻笑道：“继续死扛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是吗？”
袁胖子阴狠的看他一眼，说道：“深田队长，你没发现吗？即便是有了小东西告诉你的那些内容，你一样看不懂账本上的内容？”
“袁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要告诉我，你还没有把所有的内容全都告诉小东西，对吗？”
深田一郎左脸上一抽，轻轻笑了：“有了他给出的提示，我们深入研究一下，也未必完全看不懂。”
“哦……那我没话说了。”
袁胖子轻轻靠在刑架上，说道：“每个师父总会留下一点压箱底的东西，在我们这个行当，压箱底的就是暗语的拆分和组合。所以，小东西虽然学了一个大概，但核心的东西还是不懂。不过……你要有自信能看懂，那我还说什么？”
“你可以说呀！”
深田一郎笑道：“如果你说了，我们也就省了深入研究的时间。”
“袁老板，事已至此，你继续苦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藤原帮腔道：“你的手下全都死了，你继续撑下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就算有，你以为他们能把你从特务队救出去？何必呢？与其在这里受苦，不如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保证，只要你说出来，你就自由了！”
“自由？”
袁胖子冷笑一声，看他一眼，却是低下了头。
注意到他脸上的愤怒正在缓缓消失，眼神之中似乎思考的味道越发浓郁，深田一郎和藤原轻轻对视，都认定袁胖子是在权衡利弊。
“自由，只是第一步，我们还可以给予袁老板一笔丰厚的赏金。”
深田一郎开口说道：“当然，如果袁老板需要，我们还可以扶持你，继续做你的老板。你以前的生意可以继续，你的收支我们也不干预，你袁老板经营过程中需要皇军提供便利的，只要不是跟皇军作对，皇军一概给与帮助！”
“真的？你们能有这么好？你们……”
袁胖子抬起头，略带迟疑的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做我们的眼线！”
深田一郎说道：“江湖上的风吹草动我们不关心，我仅仅关心关乎皇军利益的消息，比如共党，比如军统。我们需要你给我们提供这方面的信息。”
“听上去似乎……”
袁胖子皱皱眉头，又问道：“给我保密吗？我不希望让人知道我和你们合作。”
“那是自然！”
深田一郎笑了：“如果不替你保密，恐怕你也打探不到相关消息了，不是吗？”
“这还差不多……”
袁胖子身子一松，靠在刑架上想了想，说道：“那你们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袁老板的意思是跟我们合作了？”
藤原微笑着提醒道：“好像您还缺少一份投名状给我们。”
“你是说完整的暗语吧？”
袁胖子点点头，说道：“那你让小东西过来，我告诉他。”
“我？”
擦鞋童一愣神，诧异的问道：“老板，您让我过去？”
“废话！道上规矩，暗语是父传子，子传孙。你个小王八蛋把老子卖了那是你的事，在我这里不能坏了规矩！”
袁胖子恨恨的瞪他一眼，说道：“所以这套暗语，我要传也只能传给你一个人！你想告诉皇军你自己去说！你已经把老子害成了这样，难道你还想害老子欺师灭祖吗？”
“袁老板是守规矩的人，这一点很好！”
深田一郎挥挥手，让两个特务松开了擦鞋童。
擦鞋童脸上一喜，连滚带爬的到了袁胖子面前，满脸羞惭的说道：“老板，对不起，我真的是不想死。您放心，丢人现眼的事以后我来做，你只管好好享福就行！小东西我这辈子跟定您了，等您百年之后，我给您老送终！”
“算你有点良心，你凑过来一些，我给你说……”
袁胖子等他把脑袋凑过来了，把嘴巴贴到他耳朵上，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暗语，是咱们这个行当的不传之秘，不是百分百信得过的后代子孙，坚决不能轻传，有些秘密，宁肯带进棺材里，也不能乱说，你明白吗？”
“明白！”
擦鞋童点点头，问道：“老板，你以前只是传给我半边暗语，那剩下的另外一半边又是什么？”
“剩下的半边，你听好了……”
袁胖子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问道：“听明白了？”
“呃……”
擦鞋童挠头道：“老板，你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哦，听明白了就好！”
袁胖子一脸欣慰的说道：“记住我说的话，以后好好跟皇军合作，一辈子也别忘了你出卖过我。”
他脸上挂着笑，让一边旁观的深田一郎和藤原以及其他特务完全没看出什么异常。
跟擦鞋童说完，他忽然抬起头，笑着说道：“深田队长，袁某是个中国人！”
然后，他猛地咬断自己的舌头，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纳尼？”
一屋子的特务大骇，果断上前，查看袁胖子的情况。
“队长阁下，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藤原有些惊慌的说道：“不过他的人还活着，应该能救过来。”
“八嘎！那还不赶紧送医院！”
深田一郎很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一边指挥着行刑人员给袁胖子松绑，一边说道：“这个混蛋，把他救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袁胖子被带走了，火速送去了医院，藤原一把抓住擦鞋童的肩膀，喝问道：“袁胖子把暗语告诉你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他……”
擦鞋童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忽然就哭了，抓着藤原的胳膊说道：“藤原太君，老板坑死我了！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啊！”
“八嘎！你说谎！”
藤原厉声喝道：“我们都看见他给你说了那么多话，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告诉你！你是不是不想跟皇军合作了？嗯？”
两个特务果断上前，一人一把枪顶上了擦鞋童的脑袋。
“真的没告诉我！藤原太君你相信我，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我！深田队长，我……”
擦鞋童慌得站都站不住，哭诉道：“老板这是恨死我了，他故意设了个圈套，把我往皇军枪口底下送啊！他，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我啊……”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那你就没用了，你知道吗？”
深田一郎冷漠的望着他，说道：“没用的人，在皇军这里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了死了的！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要找个办法证明你有用。”
“我……我有用！”
擦鞋童擦一把眼泪，说道：“我认不全账本，但我知道最近一单跟共党的生意！”
深田一郎和藤原的眼神集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