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取过的人命却不少，用来炼丹也算是因果报应的一环。
但是蟾蜍，楚音只是取用了它带有毒液的口水用来中和蛇毒，并没有杀生的意思。
蛇胆？蟾蜍？楚曦咽了一口口水，内心打起了退堂鼓，她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比较近的蟾蜍。
麻麻赖赖，下不去手，尤其还是活的……目光落在右边地上的蛇身，蛇胆倒是没有破裂，只是被一部分蛇肉包裹着，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要拿，肯定需要下手掏。
楚曦的步子朝右又朝左，最后没有任何意外地成了原地踏步。
“我一会儿自己收拾吧，你的丹药好了。”
楚音看似全神贯注地盯着小电炉，实则还是分了一丝注意力在楚曦的身上，瞧着这孙女的胆子也不怎么大。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盖子也随之打开，一颗龙眼大小的乌黑药丸被她取了出来。
“小太奶，我感觉好多了，连续的噩梦也断了，这药还是算了吧！”
虽然那药丸出锅并没有异味，但是已经知道了原材料的楚音横竖是下不去口的。
她比秦乐游想象的还要胆小，自己还有囡囡，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去冒险。
“晒太阳滋补的阳气不过微乎其微，你别看这丹药小小一枚，利大于弊……”
楚音到底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精，楚曦心里那点小九九她一看就摸了个门清。
虽说炼丹的材料看着不像常人能接受的，但是每一味的取舍，楚音都是花了心思的。
材料之中的蛇虽然是阴性，但内藏庚金，阴中见阳，又有阴火之称。
再搭配素有阴中之阳的蟾蜍，服下之后克制外界阴气的底气就有了。
专业不对口，这些道理在楚曦耳朵里就是对牛弹琴，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小太奶给的丹药，看上去就是要人命的存在。
“小太奶，好意我心领了，这丹药既然珍贵，您好生留着，我梦魇的事情确实解决了。”
楚曦的拒绝明确果断，楚音叹了一口气没有强求。
她这人一向是随缘的，要不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她提点都懒得提点两句。
只可惜阐述了利害关系后，孙女还是选择了自己硬抗，那她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去吧，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得到了准许的楚曦退出的速度比风还要快，楚音看着小电炉沉思了一下。或许应该换个古香古色的炼丹炉比较有信服力？
没想到这山下的人居然那么不懂与时俱进，非要长得像的才叫炼丹炉么……
楚音把楚曦的不信任归罪于炼丹炉外形的随意，可嘴上说的不管不顾，临了天色彻底暗沉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闪身去了楚乐游的房间。
别看楚乐游思想很古板，这个作息时间倒是很现代，十二点前困如老狗，十二点后精神百倍。
“孙孙别睡了，你二姐有危险，抓紧带我过去。”
这小奶音响起的时候，楚乐游正在和周公愉快的约会，迷迷糊糊听见还觉得不可能。
自己的房间一向都是锁门的，那小屁孩怎么可能……
下一秒，他的耳朵就真实的传来了疼痛感，而黑暗之中，那双眼睛正隐隐闪着急切的光。
楚曦结婚以后就已经不住楚家别墅了，这边虽然留有房间，但也只是偶尔带着囡囡过来小住。
好在两家之前隔的并不遥远，抵达楚曦家的独栋别墅时，楚曦才刚刚哄着囡囡睡下。
开门的是管家的一个女佣，看见楚音带着乌泱泱一群人时还傻了眼，要不是熟悉楚乐游的脸，她差点就要惊叫而出了。
“我姐呢？还没睡吧，应该。”
楚乐游在管家开门时就直奔主题，他自己都是被叫醒的，没理由当事人已经睡下了吧？
“太太应该哄着小姐休息了，我上楼去叫太太，大家稍等。”
女佣扫视了一眼确认面孔基本上都是楚曦娘家人，这才客气地请了大伙儿进客厅，自己则是上楼喊人。
楚音的视线则是在环顾了一圈，奔厨房和浴室，她的心里对于今晚的对仗已经有了想法。
楚曦的住处坐南朝北，采光好，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梦魇缠身的情况。
但囡囡的爸爸长期在外奔走，家里留下的都是女性，就连佣人也请的是女孩，本身阴气就重。
再加上……楚音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屋内细微之处的布局。
楚曦收到佣人的通知时诧异地扬了扬眉毛，她还是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下了楼。
下楼时，楚音已经带着楚乐游、管家、还有从别墅带来的佣人整整齐齐地趴在地上，他们的身边还有一盆盆盛好的清水。
“小太奶，乐游，你们这是……？”楚曦整个人都是懵的。
“二姐，这是小屁孩在道观上学的一种祈福仪式，emmm类似于泼水节的文明版本。”
正撅着屁股照葫芦画瓢的楚乐游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其实一万个不想来。
但是黑暗之中楚音的眼睛、声音太笃定了，他不敢赌。
而楚曦还没有回话，门铃又响起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龇着一口闪亮大白牙的秦煜。
“曦姐，晚上好，我是来给乐游和小神仙帮忙的。”
他的手里还拎着一袋淡金色的沙子，正是楚音点名需要的金光明沙。
“我指你放，各处撒一点。”
楚音听见了秦煜的声音，果断地从地上直起了身子。
比起迟钝的孙辈，她看秦煜这个外人反而顺眼，指哪儿打哪儿，没那么多话。
楚曦被楚乐游拉着加入了用水在地上画画的大军，而秦煜则是跟在楚音身后亦步亦趋。
金光明沙随着一大一小两个足迹逐渐洒落在住宅的死角，其中有不少顺着地面的水痕悄无声息的残留在了各个地板缝隙之间，构成地网。
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众人才在楚音的一声令下之中结束了这场闹剧。
“都辛苦了，我请大伙儿吃烧烤吧！”秦煜是会做人的，他虽然不是发起人，但是这群人里应和的最凶的就是自己。
小神仙不懂，但他一个成年人，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