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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过往·其六

    阮眠霜:我等会还有事情,马上就要走了。

    林梧:找关景湛吗?

    秦执歆:菲菲,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去支走关景湛呢?

    燕菲菲:我听你们的安排。

    林梧:我已经想到了。

    林梧转头看向阮眠霜。

    林梧:我们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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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过去很久,但只需一滴名为“痛苦”的药剂,便能唤回全部灰色的过往。

    如果能够再施加一滴名为“绝望”的浊液,便能榨取猎物的所有价值。

    对待猎物,猎人有时会拍下猎物咽气的瞬间,同时剥下猎物的皮,萃取猎物的每一滴血。每一个高挂在猎人家里的头骨都是荣誉的象征。

    猎人有时又会放任猎物逃脱,因为等待才是最高明的狩猎。真正聪明的猎人永远不会急于一时榨取猎物的所有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猎物会拥有越来越多的价值,无论是长了更多肉,还是繁衍更多后代。

    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但不是这次。

    这一次,无论猎人是否失手,猎人都想告诉猎物这就是无法违背的天命。这天命既属于猎人,也属于猎物。猎人狩猎猎物,猎物也可以反抗猎人,二者永远在相互斗争。

    天命无法违背,但比这无法违背的天命更加悲哀的是——我们早已知道了属于自己的命运,却只能看着它发生而无力改变。

    猎物是无法听懂猎人的话语的,猎人也读不懂猎物的内心。

    狩猎之后,究竟是谁赢了?这个问题或许只对猎人和猎物有意义,或许在未来连这点意义也将丧失。

    ——————

    这期间,关景湛早已到了餐厅,他给阮眠霜发去消息,却发现阮眠霜迟迟不回消息,打去电话也无人接听。

    关景湛知道阮眠霜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曾属于,或者说现在属于阮眠霜的麻烦只有一个——就是林梧她们。可他无法进入女生宿舍,他也好奇为什么林梧她们会在阮眠霜的宿舍。

    但关景湛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能来到女生宿舍门口。

    宿管:啧,男生怎么能进女生宿舍呢?

    关景湛:阿姨,我这真的有急事。我朋友遇到了大麻烦。

    宿管:你的女…性朋友?

    关景湛:算是吧。求您了,阿姨,我真的很急!

    宿管:可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这样吧,你告诉我她的宿舍号,我去找她下来。

    关景湛:316,叫阮眠霜。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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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

    宿管:小伙子啊,那宿舍里人都不在,你最好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关景湛:好吧,阿姨,多谢您了。

    关景湛:(她们果然把小霜带走了。)

    关景湛面色凝重地看向宿舍楼,虽然焦急却无可奈何。

    关景湛:(要不我强闯女生宿舍?不行不行,这不合适,再说了闯进女生宿舍就能救人吗?)

    正当关景湛犹豫之时,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逐渐靠近女生宿舍,当她们接近后,关景湛发现其中一个正是给阮眠霜做过心理辅导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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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

    何羡洛:陌陌,我今天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苏陌:嗯嗯,何老师的话我回去之后会再反复品味的。今天多谢何老师陪我一下午,多琳娜也会感谢您的。

    何羡洛: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心理咨询师。一下午的陪伴或许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对于我们陌陌而言真是弥足珍贵呢。

    走到女生宿舍门口时,何羡洛也发现了曾经看望过阮眠霜的关景湛。

    何羡洛:这位同学,我是不是见过你?

    关景湛:是的……曾经看望阮眠霜时候见过。

    何羡洛:我看你似乎比较……急?

    关景湛:阮眠霜她遇到麻烦了,她被林梧她们带走了。

    何羡洛:林梧?我听小霜说过这个名字,所以说小霜不见了?

    关景湛:是……求您去宿舍里找找她吧。

    何羡洛:你确定她在宿舍里吗?

    关景湛:应该吧……距离我给她发消息的时间没有太久,想必她们应该没走远。

    何羡洛:好啊,就当是我履行约定了。

    何羡洛:走吧,陌陌。陪我找个人呗。

    苏陌:(微笑)好,何老师。

    随着两个人走进宿舍楼,关景湛也松了一口气。他希望阮眠霜真的还在宿舍楼里,也希望林梧她们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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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的厕所里)

    林梧: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实话我不仅身体累了,耳朵也听出茧了。

    秦执歆:只是一样的声音确实会感到枯燥。

    燕菲菲:所以我们就把她扔到这里吗?

    林梧:不不不。菲菲呀,她是我们的室友,我们应该对室友(猎物)好一点,不是吗?

    正当三人准备将虚弱的阮眠霜背回宿舍时,何羡洛和苏陌来到了这间厕所。

    当两人进去厕所的一瞬,映入视线的是其中两个女生在一旁捡拾衣物,另一个女生背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生。

    何羡洛强忍住怒气,但她仍不禁对阮眠霜的遭遇惋惜。

    何羡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林梧:如你所见,请问你们二位又是谁?

    秦执歆:(小声)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有人啊。

    何羡洛:我叫何羡洛,是这所大学的心理咨询师。不过,无论我是谁,你们似乎都不该做的如此过分。

    秦执歆走到何羡洛旁边。

    秦执歆: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是她违背某人的意愿,可以说这是一次“报复”。

    何羡洛:你们……这是在违法,知道吗?

    秦执歆:当然知道呀,可法律管不住我们,只能管住你们这些凡人。

    秦执歆用手指戳了戳何羡洛的身体,脸上尽是戏谑的意味。

    苏陌:够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人家!

    秦执歆:你又是何方神圣?

    苏陌:苏陌!给我记住——苏陌!

    苏陌朝着秦执歆的耳边大喊,喊得秦执歆连忙捂住耳朵。

    秦执歆:(看向阮眠霜)难道你想和她一样?

    苏陌鼓起腮帮,她想表达她很很生气,但在外人看来,这始终毫无威胁。

    苏陌:快点离开她!

    何羡洛:你们先把人家送到寝室,看看身体怎么样了?我会和你们聊接下来的事情。

    何羡洛:陌陌,你先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就好。

    苏陌:嗯……

    除了在场的四人之外,没人知道那天的谈话内容。而且作者只是打工人,因为太累,所以不想展示谈话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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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小时后)

    关景湛见到何羡洛从宿舍楼中走出,急忙上前询问,而何羡洛则将事情原委告知关景湛。

    何羡洛:小霜她只是虚弱,身体并无大碍,我已经通知校医了,他们待会就会来的。

    关景湛:林梧她们呢?

    何羡洛:……这件事就这样吧,别再追问了,对你没好处的。

    关景湛:为什——

    何羡洛比出了“嘘”的手势,随后转身离开。

    关景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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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

    (何羡洛的咨询室内)

    何羡洛:你们来了啊。

    苏陌:嗯嗯,何老师。

    阮眠霜:嗯……何老师。

    何羡洛:我主要是想给小霜说一些问题,陌陌你也听一听。

    苏陌:好的好的。

    何羡洛:小霜——

    阮眠霜:嗯?

    何羡洛:别太分神哦。

    阮眠霜:对不起……

    何羡洛:我又不是什么严格的老师,犯不着说对不起。

    何羡洛:小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与其思考一些命中注定的事情为何发生,不如思考自己如何能变得更好。

    何羡洛:这就好比你前进的时候,发现路上有一块石头。你费尽心思思考这路原来不是很平整吗,怎么会突然出现石头呢?可是,这路上有石头就是有石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它是一个必定发生却没有道理的事情。

    何羡洛:比起思考为什么会有石头,难道如何通过这里不是更重要的问题吗?

    何羡洛:我想说人生中还有很多这样的“石头”,它们是你一生中所必须经历的,它们大多会让你感到不适,它们的出现大多也不讲道理。

    何羡洛:但聪明的你,想必一定能够明白如何攻克这些“石头”。

    苏陌:老师老师,我想问问我能不能把这些“石头”移开呢?

    何羡洛:如果它们是大山呢?你也要移开它,而不是绕路吗?

    苏陌:唔……

    何羡洛:我们的人生不比愚公,我们不会有子孙无穷无尽地移山,也没有神灵会助力你们移开“大山”。

    何羡洛:移山那是愚公的命运,不是我们的。当然,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尽相同,简单地套公式解决不了问题。

    何羡洛:我今天的话也只是给你们一个想法。

    阮眠霜:如果过往和未来都是黑暗的,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何羡洛看着阮眠霜的眼睛微笑,随后站起身来。

    何羡洛:只要还存在一抹白,就不会成为彻底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