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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变奏·其三

    在110和120赶来之前,何羡洛老师先一步到了这里。

    何羡洛:小霜,你伤的重吗?

    我:我还好,这点伤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何老师,您还是先去看看陌陌吧。

    何老师从我旁边走过,顺手捡起地上的多琳娜。走到苏陌身旁后蹲下身来。

    何羡洛:陌陌,你生病了……

    我回头看到何老师正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苏陌的后背,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往复循环。

    苏陌:何老师……您说我为什么不能去死呢?

    何羡洛:唉……

    苏陌:连您也没办法了,对吗?

    何羡洛:陌陌,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生与死对你而言孰轻孰重?

    苏陌:我不知道……

    何羡洛: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小霜来寝室呢?

    苏陌: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甘心自己在唯一的朋友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她的仇人。

    何羡洛:所以你嫉妒了,对吗?

    苏陌:我不知道……

    何羡洛:没关系的,不知道就不用说了。

    何羡洛:我只是想告诉陌陌,你不去和小霜沟通,你怎么就知道她不珍重你呢?小霜过去的经历我也是知道的,她这么多年来其实也没有几个朋友。

    何羡洛: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朋友,小霜不可能不重视的。

    何羡洛:至于秦执际,小霜对他的情感是复杂的,这其中有爱、有恨,还有许多其它无法言说的情感。而小霜对你的情感是唯一的,那便是纯洁的友情。

    何羡洛:所以说,小霜对你和对秦执际的情感本就没有对比的必要。

    苏陌:我明白了……可是霜霜见过我的病之后她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而且……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还能在这所大学继续上学吗?

    何羡洛:陌陌啊,小霜那边的事情只能你自己去和她谈,我相信结果会是好的。学校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摆平的。

    苏陌:谢谢何老师。

    何羡洛:陌陌,安心养病吧。

    等到何老师走到我身边时,又低下身在我耳边低语。

    何羡洛:陌陌的事情拜托你了。

    我:我会处理好的。

    ——————

    这之后,医生们将我和苏陌送往医院,而何老师则是同警察一起回警局做笔录去了。

    如果是以没受过伤的人的视角来看,我或许伤的挺重,但我知道,苏陌比起当初的秦执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在我养病期间,何老师曾来过医院并为我解答了当天事情的全貌。

    何羡洛: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多琳娜刺伤了你吗?

    何羡洛:因为那天陌陌的寝室笑气含量严重超标,笑气又是致幻气体,你吸入过量笑气后便会产生幻觉,因而觉得是多琳娜刺伤的你。

    我:(低头)是……这样吗?

    我:为什么陌陌会有笑气?

    何羡洛:这要让我解释可能会有点麻烦了,简单说就是陌陌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需要轻微麻醉,这也就是为什么陌陌手里会有笑气。

    我:……

    其实何老师的解释还算是比较合理,但仔细想想便知道这也很牵强,苏陌为什么会有过量的医用物品?是何老师,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想何老师也有她不能说的东西。

    对于那一天的景象,我觉得我的确产生了一些幻觉,但多琳娜——它,或者说是她,真的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般。

    但是超自然现象真的会发生吗?也可能是自己陷入幻觉太深了吧,毕竟自己一进入阳台就感到剧烈头痛。

    我:何老师,您相信超自然的现象吗?

    何羡洛:(微笑)我相信,但前提是我要见过。

    我:那您见过吗?

    何羡洛:(耸肩)很遗憾,并没有。

    我:好吧……

    何羡洛:小霜安心养病就好,别想太多有的没的。

    我:嗯嗯。

    ——————

    这件事情过后五天,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医院最终还是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要靠拐杖和轮椅度过了。

    ——————

    (2月29日)

    秦执际:你说说你天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

    我:怎么?这个时候嫌你未婚妻麻烦了?

    秦执际:没有。但是你遇到事情,还是我来给你擦屁股。

    我:谢谢您啊。

    后面的日子,是秦执际推着轮椅送我上课,也不知道他这学期是太闲还是怎么,他竟然还每天陪我一起上课。

    ——————

    (3月4日)

    我:秦先生,你这学期真的这么闲吗?

    秦执际:没有啊,这不是你出行不便我才旷了其他课来陪你嘛。

    我:其实,你也应该好好学习,我拄拐杖也没关系的。

    秦执际:你就逞强吧,你拄拐杖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而且我的学习你不用操心。

    我:呵呵,你知道吗,每天咱们走在路上都有好多人在拍我们。

    我:给我推轮椅是不是让你把面子赚足了。

    秦执际:算是吧,所以我还得感谢阮小姐呢。

    我:还得是我。

    我:今天下课之后去看看苏陌吧,我估摸着她应该也快出院了。

    秦执际:好。

    ——————

    秦执际推着我来到了医院,我们在病房见到了苏陌,此时的苏陌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正站在窗户边上,抬头仰望窗外。

    我:陌陌,我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后,她缓缓转过了身。在她的脸上,往日的朝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死气。

    苏陌:……

    我:陌陌……

    秦执际:你们姐妹聊吧,我去外面等着。

    我:你身体还好吧。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要对苏陌说,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问候。

    苏陌:你想说的只是这些吗?

    我:不……不是的。

    我:回来吧!

    我伸出双臂,做出迎接的动作,只是因为我此时仍然无法站立,所以只能坐在轮椅上等待苏陌的回应。

    苏陌:我这个样子,还能回去吗?

    我:那是别人眼中的你。我眼中的苏陌,是活泼可爱的元气少女,就算你变了又怎么样?在我看来,这只是性格的不同,就算是那一天的苏陌,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我:我知道你没有朋友。我因为高中时期被霸凌,我也很少有朋友。

    我:你是我第一个不仅能称作是“朋友”的人,而且可以说我们是闺蜜。

    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一定要记住,你的身后还有我,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我:秦执际是我的未婚夫,你是我的闺蜜,我和他之间是利益关系,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友情。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永远无法被替代的!

    我:所以,回来吧!

    我再次伸出双臂,期待着苏陌的回应。

    苏陌:对不起……

    苏陌哭着扑向我的怀里,虽然强烈的冲击让我有些不适,但感受怀里的人在紧紧拥抱着我,我此时却无比安心。

    我: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好吗?

    苏陌:我会努力的。

    我:明天是一堂统一的公开课,你要去听吗?

    苏陌: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那件事……

    我将双手搭在苏陌的肩膀上,将她的身体摆正。

    我:陌陌,我们听课是为了学习知识,不是为了去听他人的闲言碎语的。

    我: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我:我这么多年来没少听别人的闲话,我已经习惯了。反正他们没有经历我所经历的,自然不理解我。

    我:我呢,也不指望他们理解。我只想做好我自己。

    苏陌:嗯,明天的课我会去的。

    我:陌陌明天坐在我的旁边就好,有我(秦执际)罩着,谁敢来招惹陌陌!

    苏陌:再抱一下,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用双臂抱住面前少女的躯体,任由她在我怀中哭泣……

    ——————

    等到苏陌情绪稳定下来后,秦执际去帮苏陌办理了出院手续。

    秦执际:都弄好了,你们俩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陌陌,你还要继续住寝室吗?

    我看到苏陌正欲张嘴,但看到我脸上充满顾虑的神情,又将话咽了回去。

    苏陌:我不知道我要住哪。

    说实话,我不想苏陌继续回去住寝室。

    这一次,是她给我发消息,才让我发现了她的行为,那下一次呢?

    苏陌的心理状态总归是不稳定的,若是在寝室发生意外便难知晓。

    我:陌陌要不住我家吧,以后我也方便照顾陌陌。

    苏陌:(看向秦执际)这不好吧……

    我:你管他干什么?你又不和他住一间房。

    我:(挽着苏陌的胳膊)考虑一下呗。

    秦执际:我没意见,家里还有一间空屋。

    苏陌:霜霜,你搬家了吗?我记得你原来不是住在别墅嘛。

    我:某人为了塑造他的好形象,所以现在住在一个小平层。

    苏陌:那我搬进去,不会麻烦你们吧?毕竟,你们可是未婚夫妻。

    我:不麻烦,怎么会?

    我用力拍了拍秦执际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好说话。

    秦执际:没事,搬家后我们还没到同房那一步。

    我:噗!秦执际!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秦执际:我说的是实话。

    我: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所以陌陌你呢,搬进来也不麻烦。

    苏陌:那房租?

    我:肯定免费呀,那还用说!

    我再次用力拍了拍秦执际,希望这次他能正常一点。

    秦执际:没事,你住进来就好。

    苏陌:(鞠躬)谢谢你,秦执际。

    我本来奇怪苏陌竟然感谢秦执际了,但苏陌一说完就紧紧抱住了我。我明白熟悉的苏陌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