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航！”
“……”
“铃木，我命令你代任队长，即刻回航。”
“我们这次遇上的，是在沪城打下我们三架战斗机的那伙人。”
“……”
大队长坠机之前，无线电断断续续的传出来好几条命令。
田中：“铃木君，大队长命令我们即刻返航……”
铃木：“临时队长的职务，由田中暂代，我要上去炸碎那些家伙。”
铃木放弃对正面阵地的继续轰炸，猛抬机头，飞向后山方向。
“玉碎！”
田中在无线里大喊一声，跟着藤木飞了上去。
而已经在三连所在山头砸下不少炸弹的村下，看着底下被炸的到处浓烟滚滚的山头，也是抬起机头朝后山飞。
铃木：“诸位，关闭无线电，低空飞行，无区别扫射轰炸。”
没有精确制导系统，为了不误炸到山坡下的鬼子阵地，他们不得不降低高度。
这次，张杭没有再出手。
他把机会让给梁营长、羊拐和老铁之间的比赛。
他只是在一旁指挥他们。
最终。
梁营长和老铁一人干掉一架。
只有羊拐负责的那架战斗机冒着烟雾朝着太源方向飞远。
“狗日的鬼子，真过瘾，我怎么觉着我的运气都好起来了？”
梁营长看着带着火光烟雾撞向远处山头的鬼子飞机，忍不住手舞足蹈的高声大吼。
“我这还是第一次打下鬼子的战斗机。”
“哈哈，谁说的鬼子飞机无敌？老子还不是一样的把它给打下来了？”
“等哪天回了老家，一定让族人把我今日的壮举写入族谱。”
“哈哈，真他酿的过瘾。”
“嘿嘿。”
老铁的脸上，浮现出他那标志性的贱笑：“那是因为团长指挥的好。”
走到羊拐面前伸手：“一包骆驼。”
羊拐因为自己的失误在郁闷，没有好气的说道：“还能差了你的不行？”
“等我搞到，一定给你留着。”
“嘿嘿，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才能打的准。”
“滚蛋，不是团长给你指挥，你打个球的准？”
这俩生死冤家，好似刚刚干掉鬼子的几架战斗机就是在过家家，一点心理上的兴奋都没有。
本来还在因为打下一架战斗机而狂欢的梁营长，脑袋一低，默默的开始给机关炮上伪装。
嘴里不停的咕囔：“唉，格局，我还是差了点。”
张杭没有空去理他们。
他飞快的往山下的正面阵地跑。
楚云飞和方力功在阵地里巡逻，察看鬼子轰炸所造成的后果，不断安抚那些情绪上有些波动的战士。
张杭直奔阵地最前沿。
趴在一段古城墙上观察三连所在的山头。
山头上。
一营的副营长看着面前的三十多人的尸体，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入血肉里而不自知。
鬼子的飞机不要钱一般往下甩炸弹，两挺前置机关枪也是不停的疯狂扫射。
要不是最后关头想起张杭所交待的方法到处用湿柴燃起浓烟，伤亡还会更大。
第八团，虽然是一个加强连，一个连的人数达到了两百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副营长。”
新任三连长走了过来：“除了这些死去的兄弟，还有重伤的三十一人，轻伤五十九人，第三连，伤亡过半。”
“武器装备呢？”
“被炸毁一挺缙造三八式重机枪，两挺缙造六五轻机枪。”
“啊！”
副营长将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在这一声仰头的大吼里。
“为什么？”
“再三嘱托你构筑防空掩体的时候，一定要用足够大的毛竹，并且在上边码上沙包。”
“你为什么不听？”
三连连长也是一脸委屈：“副营长，就一个晚上的时间，还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上哪去找那么多大毛竹和沙包？”
副营长气的胸闷，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副营长，撤吧，趁现在对面的鬼子还没有发动攻击，撤回驻地。”
副营长再也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在三连长脸上。
“撤？”
“我们一营通敌的耻辱，你是准备背一辈子吗？”
“来之前，我跟团长下过军令状。”
“守不住这个山头，拿命守。”
“谁敢再提半个撤字，老子毙了他。”
到了这一步，全连都放弃了撤退的想法，各自以班为单位迅速恢复被炸毁的工事。
·
楚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张杭的身边。
手举望远镜。
“虽然是鬼子九七式的单座舱轻型战斗机。”
“但是4枚25公斤的航空炸弹和两挺77毫米的机关枪，三连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张杭比楚云飞还要明白，三连接下来还会遭受更加猛烈的攻击。
三连的这个位置，实在是鬼子兵的眼中钉。
“云龙兄，实在不行，让他们撤回来吧。”
“我已经让方参谋长给他们下达撤退的命令。”
“副营长那个倔货，先前跟我下过军令状。”
“不肯撤。”
张杭无言以对，只能轻叹一声“唉”，转身回他的后山阵地。
他还没有回到阵地，鬼子的大规模疯狂进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