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拐跟着张杭坐在远处的山坡上。
“团长，等下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看情况吧！”
羊拐忍不住拿了望远镜站起来看。
“团长，鬼子的人数不少啊，至少有一个中队，场镇的驻兵这是连巢穴都不要了？”
张杭手臂枕着脖子往后一躺：“这鬼子啊，是永远都学不聪明的，同样的坑，他们掉进去，下次还是不会绕过去。”
“放心吧，大耳朵当时也是带了一个班的老兵到义勇队的，不会吃太大的亏。”
羊拐倚靠着树干站那里，拿了望远镜看着战场方向给张杭当解说员。
“鬼子还是老一套。”
“迫击炮开路，掷弹筒和机枪压制火力，步兵冲锋。”
“团长？”
羊拐移开望远镜，扭头看向躺那里假寐的张杭。
“你说，小-鬼子的战术也就那样，远没有我们祖宗留下来的三十六计玩的溜，怎么就能侵占我们华-夏大半领土？”
张杭本来哼着的小曲儿停了下来，许久，才叹息道：“是啊，为什么呢？”
羊拐也是只能轻轻叹息一声，端起望远镜继续看向战场方向。
“这些混球。”
“四小队的步枪队犯了混，差点脱离工事冲上去跟鬼子拼刺刀。”
张杭：“新兵嘛，见到平时要好的兄弟被鬼子击杀，冲动也是正常的。”
“团长，我们真不上去帮忙？”
“再等等！”
翻身坐起：“羊拐，来根烟。”
“哦！”
张杭点了烟，烟雾缭绕中，看向战场方向的双眼是红的。
这次战斗，义勇队的减员肯定不少。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鬼子屡次三番在老鹰团手底下吃亏，报复性的大清剿肯定会来，到时候的战场，不得比现在残酷无情？
鬼子的中队长，一次冲锋之后。也发现了对战的大多是新兵。
它没有再指挥部下盲目的冲锋。
稳打稳扎，利用一路上的掩体，跟义勇队玩对战。
火力上，双方配备的都是鬼子的武器。
战术、军事技能上，义勇队差鬼子的那些老兵一大截，完全没有办法顶住。
“天皇万岁！”
“勇士们，就是在这里，支-那军队曾经伏击了我们数千天黄勇士。”
“今天，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黄军才是真正的勇士。”
“杀！”
“给我们的兄弟朋友复仇，为了天黄，消灭支-那人。”
支-那，西那。
两百多鬼子嚷嚷着这几句鬼子话，引起了张杭曾经记忆里的怒火。
猛的起身：“书生！”
“到！”
书生倚靠在坦克上听甘盛泽的唠叨，早就腻烦了，大声应道，盼着能马上开着坦克过去碾压那些鬼子。
“开着你的坦克开道，给我一路碾压过去。”
“是！”
书生即刻下令启动坦克，爬进坦克，嘭的关上舱盖。
“羊拐。”
“到！”
“警卫排全体，随着书生的坦克班进攻，让义勇队的那些新兵看看什么叫做摧枯拉朽。”
“是！”
CharB1-bis坦克的NI1e1915型高爆弹在鬼子的阵地上炸开了花。
同时，两挺车载MG34通用机枪猛烈的射击。
CharB1-bis坦克一路朝着鬼子猛冲。
甘盛泽端着捷克式轻机枪跟着坦克冲在最前边。
张杭和羊拐手拿的，是水连珠M30狙，点杀鬼子肩膀上有军衔的主。
整个警卫排，就这样跟着CharB1-bis坦克冲向鬼子。
“冲啊！”
“杀！”
“杀光那些狗娘养的鬼子。”
“杀！”
义勇队只要还能动的，也是一窝蜂全从掩体里冲了出来。
他们，眼里没有畏惧，没了仇恨，没了冲动。
剩下的，只有冷静和冷漠。
杀鬼子，那就是杀畜生，只管杀就是，不需要引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这一刻，他们在鬼子眼里，那就是魔鬼。
“羊拐，升旗！”
“是！”
老鹰团的番号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四百多人聚拢在这面川军总司令亲自绣的番号旗下冲向鬼子。
鬼子从拼死防御到溃败，再到彻底被吓破胆，也就是那么不到一刻钟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鬼子连滚带爬的逃向远处的卡车。
“嘭嘭嘭……轰……”
书生在这方面特别灵泛，几炮连射，鬼子的三辆卡车全部成了火海。
“我们投降。”
“投降，我们投降。”
侥幸活下来的几十鬼子全部举枪跪到了地上。
“停下！”
张杭制止了所有人的继续射击，这做法，让已经习惯杀尽鬼子的羊拐等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甘盛泽，你当过伪军，会不会简单的鬼子话？”
“会几句。”
“好，告诉它们，想活的话，脱下军装，面对那边的岩石跪好。”
羊拐立马明白了张杭究竟想做什么，开始用手里的步枪把鬼子往岩石那边驱赶。
甘盛泽迟疑一会之后也回过神来，端着轻机枪走了过去。
“旧~欧洒息搭色八口搂仨那衣！吼辽欧优太撕撸！”
“林格子……”
“脱掉，全部的脱掉干活。”
“那边的干活，面对那边的岩石，站好……”
甘盛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什么鬼玩意，偏偏那些鬼子听懂了，在甘盛泽和羊拐手舞足蹈的威胁下，全部脱的只剩下一片“纸尿裤”，面对着岩石跪好。
“大耳朵！”
张杭猛的大声吼道：“行刑，替你们刚刚被它们射杀的兄弟朋友们复仇。”
“杀！”
“是！”
大耳朵同样大声回应，第一个举起手中的步枪顶住了鬼子的后脑勺。
“砰砰砰……”
“哒哒哒……”
步枪，机枪，冲锋枪，手枪，各种子弹疯狂的射入鬼子的身体。
还有觉着仇恨发泄不够的，抽出刺刀疯狂的捅刺着鬼子的尸体。
这一幕，如同地狱再现。
“甘盛泽。”
“到！”
“告诉你的毒狼，鬼子的援兵到达之前，不要让任何野兽过来吞食鬼子的尸体，我要让它们那个畜生都不如的天黄，睁开眼睛看看它的部下都是跪着死的。”
“是！”
甘盛泽走开去，不停的狼嚎，直到山林里有回应的狼嚎声为止。
“义勇队的诸位！”
张杭站到了坦克顶上：“刚刚，警卫排的羊拐问我。”
“鬼子的战术并不比我们的高明，那么，为什么鬼子能侵占我们大半国土？”
“为什么？”
“因为它们的武器装备，目前来说，整体上要比大部分的华-夏军队精良。”
“同时，它们狂傲，也可以说是自信，有那一股子一往无前的味道。”
“战略上，它们欺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打不动了，谈，谈过之后，接着打。”
“战术上，它们藐视敌人，狂妄自大到可以横扫一切。”
“其实，小-鬼子确实不可怕，你们就把它们当成你们打猎时猎杀的畜生就行。”
“从现在开始，我要求你们不要再把自己当人，而是野兽，而是魔鬼。”
“面对鬼子的时候，你们不是人。”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去对付鬼子，哪怕是下毒毒杀整座城的鬼子，都可以。”
“一切的责任与罪过，全由我张杭一个人来承担。”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用来保护身后的家人，用来拼杀鬼子。”
张杭略停，大声问道：“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
“我们能！”
“从此，我们就是野兽，专门猎杀鬼子的野兽。”
……
“好，打扫战场，回根据地。”
义勇队活下来的三百多人，好像一下子就成长起来了。
他们不再和刚出根据地时一样兴奋和躁动，也不再交头接耳咋咋呼呼。
他们平静的挖坑掩埋战友的尸体。
他们平静的清扫战场。
他们平静的跟随张杭回根据地。
战斗，从此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杀鬼子，将是他们的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