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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安全感

    客厅响起摔门声,祝星颜整个人一个激灵。

    承南逾搅碎了离婚协议书后就走了,外面还飘着冰凉的细雨,他连外套都没穿。

    祝星颜低头抹了把脸,眼睛润得掌心湿湿的,他呼出一口气,将踢歪的书桌归位,盯着碎纸机出了神。

    半晌后,他才无力坐在床边,仰面躺下,天花板上的灯刺得他眼睛发疼。

    生那么大气,吓死人了……

    他闭上眼,承南逾快要崩溃的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晃动,还有那一句句质问——

    “你一开始缠着我,一口一个喜欢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不合适?”

    “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你觉得合适吗?”

    ……

    站在承南逾的立场看,好像自己才是很渣的那个人。

    但是……

    祝星颜嘴角紧紧抿着,感觉紧闭的眼缝又开始湿润。

    但是,在原书中,这段时间的承南逾不也在跟慕洋谈恋爱?他只是替代了慕洋的位置而已,承南逾可以按照原书情节继续游戏人间,而他只是想友好离婚,让余生不要如原文那般凄惨。

    他哪里错了?

    这不是谁也没吃亏嘛?

    承南逾干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谁都有感情,结束一段关系,承南逾痛苦,他也痛苦啊。

    但是,谁又能给他保证,承南逾会永远只喜欢他一个人?

    妈妈以前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爸爸,两人那般相爱,可为什么妈妈才走一年,爸爸就爱上了别人?

    到底谁敢保证,这辈子就能只爱一个人?尤其是承南逾,将来他原书中的情人一个一个冒出来的时候,他真的能把持住?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都不变心?

    祝星颜不相信。

    他把手搭在眼皮上,手背也湿润了。

    他老说承南逾没有安全感,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孟淮给妙手回春换了猫粮,铲了猫屎,洗干净手后走到自家的吧台桌边,见承南逾闷头又灌下一杯。

    “悠着点儿喝,我家酒都挺贵。”孟淮心疼道。

    半小时前,门铃响了,承南逾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出现在他家门口。

    孟淮的大脑瞬间产生保护机制,飞快地将他与承南逾所有恩怨纠葛都筛了一遍,在确定他只是念大学的时候把沾了实验室蛤蟆血的白大褂扔承南逾床上外,并没有得罪过这厮,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否则他真以为这厮是来寻仇的。

    承南逾一进屋就问他要酒喝,身上就穿了件很薄的黑色针织,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手还略微发抖。

    喝了半小时了,孟淮见他还是不说话,便自顾自也倒了半杯,一口喝掉,然后半是疑问半是肯定地说:“祝星颜?”

    承南逾手微顿,心口闷痛,酒杯颤动着又往嘴里送。

    猜对了。

    孟淮说:“幸好我今天在家,不然你找不到我去哪儿喝酒消愁去?”

    承南逾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有孟淮一个朋友,如果孟淮不在家他也不知道自己去能去哪儿。

    可能会回家吧,但是他现在很生气,怕自己会发疯,刚才就已经吓到祝星颜了……若是祝星颜再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

    “祝星颜要跟我离婚。”他对孟淮说,声音沙哑。

    孟淮还以为小两口只是闹点儿小矛盾,怎么一来就要离婚?

    “他说的气话?”

    承南逾摇了一下头,捏着杯子的指尖发白,“不是,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他还签了字,只要我也签上,那张纸就生效了。”

    孟淮吓得不轻,怪不得这人跑来喝闷酒呢,正常人都受不了。

    “你把他怎么了?”他小声问。

    “我能把他怎么?”承南逾尾音有些哽咽,垂下眸子,“我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们中午还去CBD顶楼吃了牛排,回到家他就要跟我离婚,呵,怪不得祝我元宵节快乐,祝我情人节快乐……”

    承南逾声音越说越嘶哑,“我只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昨天晚上还在电话里说很想我……”

    说不下去了,承南逾呼了口气,逼退眼里的酸意,又仰头喝了一杯。

    孟淮也听得糊里糊涂,“你们恋综我虽然没有追,但他祝星颜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一口一个承老师,热情似火的,谁人不知道?上次来我家你俩还那么好,这时间也没过多久啊?”

    孟淮敲敲桌子,“喂,他就说离婚?没说理由?”

    “理由?”承南逾自嘲地笑了一下,“有啊,说我们不合适,说我们走不远。”

    孟淮皱起眉头。

    承南逾望着杯里的无色液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吗?祝星颜昨天跟慕洋和古小易在一起,但他骗我,说只有古小易。”

    孟淮眉头皱得更紧。

    承南逾在手机上点了点,点出一张图片,推给孟淮。

    孟淮一看,是祝星颜和两个男人在密室逃脱门口,几人正在戴围巾和口罩,不知道被谁拍下来了。

    “你不会觉得是因为这个慕洋吧?”孟淮把手机还给他。

    “如果是因为慕洋,我真想……”承南逾咬着牙吞了口酒,眼里划过一丝恨意。

    但他放下酒杯时,恨意又消失不见,“但祝星颜说不是因为他,祝星颜虽然伶牙俐齿,满嘴跑火车,但他说不是我就信。让我失望的是,他很多事瞒着我,是不信任我吗?”

    孟淮看着好兄弟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与他碰杯,问他:“现在怎么打算?离吗?”

    “离个屁。”承南逾眼眶发红,他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关节都有些发疼,“我不可能答应离婚,死都不可能,他祝星颜休想离开我。”

    承南逾不是一个喜欢对外透露心事的人,若不是喝了几瓶酒,他哪怕对着孟淮,也说不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孟淮了解他,酒后吐真言。

    念大学有一次,承南逾因为喝醉了,才对孟淮说了自己父母的事,当他说起自己的父亲,那眼神变得冰冷幽深,声音也阴寒地淬着恨意——

    “我不可能救他,就算我有成人的力气,能将他拉上来,我也不救,他该死,那种人活在世界上做什么?”

    当时孟淮心里一个咯噔,竟然有些周身发寒。

    不过承南逾说得对,那样的人渣,也不配活着。

    如今,这般偏执强硬的态度,就是小时候缺爱的反噬。

    他上次就担心,没想到他的担心成真了。

    承南逾这样的人,要么永远别学会去爱,要么爱了就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