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知道啊？”
妲己俏脸一红。
嬴泰翻了一个白眼，你就算最后把我的衣服穿回去了，但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昏迷了，总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吧？
……
肺省前线，司马昭所部军营。
“太过分了！”
“司马昭这厮宁可和朝廷的人眉来眼去，也不服从舅舅你的命令！”
总兵营帐中，朱祁镇愤愤不平。
“祁镇，无论发生什么事，切记，不要被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
“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永远确保自己能够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孙权背对朱祁镇，望着营帐之外。
“舅舅，我就是不明白，孙氏掌直隶之外帝国所有大军，是自文帝之时便根据父朝和母朝的相关法律而确定下来的制度。”
“朝廷凭什么敢插手我们军方的事？”
朱祁镇哼了一声道。
“帝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八千年帝国，怕是已经要走到最后一段路了。”
“若是不改变，那就必将穷途末路，只不过自古以来，无数过往王朝都没有勇气改制求存，前些年我也一直以为我们的陛下与那些过往王朝的君王一般，皆是平庸之辈。”
“然而这小半年发生的事，属实是让我对咱们的陛下刮目相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敢于挑战规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勇气，哪怕他是皇帝一旦失败，结果将是最后一段路也将提前断掉。”
“他明明不是那个不得不给帝国迈出最后一步的嬴泰皇帝，却还是选择了不顾一切，为帝国谋一个前路，哪怕失败的代价是背上千古骂名。”
孙权摇着头，风吹过，无数落叶纷飞，在他面前洒落。
“舅舅，难道帝国，真的已经快不行了吗？”
“那些逆贼虽然势大，但也还没到能够颠覆社稷的地步吧？”
朱祁镇脸色一变。
“哈哈哈！”
“确实没到，但各地逆贼作乱也有几千年了，几千年来帝国军队在我孙氏率领下，不断镇压逆贼，然而逆贼却如雨后春笋一般，杀了一茬还会有下一茬，不但没有真正消亡反而愈发做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待到我们压制不住逆贼的那一天，将再无回转余地，天崩地裂，只在转瞬之间。”
孙权大笑转身摸了摸朱祁镇的头。
“那…舅舅，你还要对抗朝廷的改革？”
朱祁镇年轻的脸上满是不解。
“呵呵。”
“我是当代孙家家主，孙家下面归属的各级将领都要靠孙家吃饭，我没得选，哪怕我有心配合陛下改制，在下面那些将领因为我们孙家权势下降利益受到影响之后，也一定会找上我，让我对抗朝廷。”
“到了那个时候，矛盾的只会更加剧烈，帝国撑不住那样的内部矛盾。”
“你还小，等以后你就会明白，很多时候，一件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屁股决定脑袋，你需要做的事由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从哪里吃饭，就要为哪里而战。”
“没有谁能在帝国之外的虚空中独立存活，帝国社会是一个整体，有自己的运行规则，违背规则的人，将付出惨痛代价。”
孙权苦涩一笑，看着面前的朱祁镇，眼中露出一丝慈祥。
“那…皇帝选择对抗规则，岂不是自寻死路？”
朱祁镇瞳孔一缩。
“大概率，是的。”
“但，不绝对，帝国还没到真的积重难返的时候，而皇帝又很精明，对抗规则是利用了规则本身的漏洞，他做的事看上去离经叛道，但也不是完全不合理，起码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符合规则的。”
“而我，在孙家所代表的军方规则下，必须站出来，拦住皇帝，用力把他的改革按回去。”
孙权眼神有些黯淡。
要亲自把自身前路希望斩断的感觉并不好，可惜…他没得选，因为很多时候，群体决策是短视的，只有在付出代价之后才会回到向前的路上，而这一次的代价，很可能是毁灭。
“我还是不明白？”
“舅舅，规则，到底是什么？对于不同人，不一样吗？”
朱祁镇抬头看着孙权，亮晶晶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当然不一样。”
“规则，就是几千年来，无数代传递下来，基因阁中记载的生存之道。”
“但每个人真正了解的，只是基因阁庞大知识，社会规则整体的一部分，自然在运行的时候会产生摩擦，更何况很多时候，规则本身就不是十全十美的，这也就导致了摩擦更加大了。”
孙权眼中光芒闪烁，带着感慨。
“那…为什么不把规则完善呢？”
“难道我们就不能创造一个有序运行，让帝国所有人各得其所的规则吗？”
朱祁镇咬着嘴唇，不甘心道。
“规则，一直都在完善，但，始终没能真正完善。”
“若从我们与无尽虚空中诞生的第一个王朝相比，我们帝国的规则，堪称鬼斧神工。”
“每一个王朝都是试验品，在尝试着更完善的规则，但最终都失败了，毕竟一旦规则运行起来，几乎是完全无法回头的。”
“好了，去休息吧，从明天开始，我会派遣属于我们总兵府的部队，开始主动对李自成发动进攻，打乱朝廷和司马昭的节奏，尝试拿回控制战场节奏的主动权。”
孙权有些疲惫地开口道。
体外医院。
放疗室。
嬴泰的身体被缓缓推进了放疗设备之中，仪器精准的锁定了嬴泰肺部神经尚未蔓延过去的肿瘤部分。
随着仪器的运行，肺部的肿瘤开始被缓慢削减，有着作为医学院士的周素珍亲自压阵，医院对于放疗分寸掌控的无比准确，刚好最大程度的削减肿瘤，又不至于因为削减太快对嬴泰的身体产生不良影响。
“停！”
随着周素珍开口，操控机器的医生顿时停下。
“好了，患者的身体承受能力基本就到这儿了，送患者去休息，明天继续，一旦患者病情发生什么变化，立刻通知我。”
周素珍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