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的门是上锁的，司念几下就给撬开了，他扔掉锁，发现孙小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聚精会神的盯着他。
司念有点瘆得慌：“怎么了？”
孙小洋：“……”
司念没在意，推开门招呼众人进入大教堂内，他殿后，回身关上大门时，这才听身后传来孙小洋的一道声音：
“你的开锁技术真好。”
司念的瞳孔震了震：“水豚小姐，你别吓我了。”
颜柠柠走在黑暗的教堂院子中，她走到入口处的天使雕像面前，拿出手电筒照了照，总感觉和白天见到时的样子有些差异。
黑暗的阴影中，手电筒的一束光照在拿着圆瓶的天使雕像身上，最后停到它天真无邪微笑的脸上，一半的光落在上面，另一半置身浓黑中，异常诡异。
颜柠柠总感觉雕像的眼睛动了动，锁定了她。
其他人已经进到教堂里面，她听到司念催促的声音，只得放弃盯着这尊雕像，向教堂内走去。
这里一片昏暗，和白天是虚无坐席的场景无法重合在一起，一排排的座椅空着，手电筒打出的光都照不到最前方的祷告台，寂静到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众人下意识放轻脚步，在教堂的一些角落里寻找着，想看看有没有白天时忽略的线索。
颜柠柠和孙小洋一起行动，司念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小声说道。
“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那些秩序者不过来这里？”
“我也觉得奇怪，”颜柠柠接话道，“他们可以管制违规的人，夜晚可以肆意出现的情况下，按理说，教堂这种重要的地方，肯定要重点看管才对。”
孙小洋：“我觉得是因为……”
她说话鼓了鼓腮帮子，正在努力组织语言中。
司念嘶了声：“她怎么了？”
颜柠柠习惯了：“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太长了，她在缓CD！”
司念：“……”
颜柠柠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周围的温度好像在降低，她摸了摸手背，一片冰凉，至少极速下降了十个度。
“这里在变冷。”
颜柠柠话音落下，就见大教堂头顶的水晶灯突然亮起来，周遭大亮，她眯了眯眼，等适应过来后，发觉刚才还空荡的教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满了人！
不……不是人，是天使？
纯白的、面容姣好的天使们整齐划一的坐在位置上，它们洁白的翅膀收在背后，面带微笑的目视前方，视线都放在了祷告台上，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还站在一边的玩家们。
有人惊呼了声：“怎么回事？”
颜柠柠也在疑惑，就听旁边传来孙小洋慢吞吞的说话声：
“因为这里有更高阶级的存在，所以那些秩序者才无法踏足，他们害怕碰到这群天使，或者存在于教堂里的神明。”
在她说之前，眼前的现实已经让人明白过来情况了。
颜柠柠和司念异口同声道：“下次早点说啊！”
砰的一声，教堂的红木门关上。
随之响起的，是空灵的歌声。
坐在教堂座椅上的天使们唱起了歌，这是一首没有歌词的曲子，只是它们的高音哼唱，歌声只有一个高昂的调子，空灵的声音回荡、立体环绕在教堂内，明明挺好听，却让人毛骨悚然的想要后退。
玩家们也这么做了。
众人极快的集合，退到了红木门跟前，看着眼前一排排座位上的天使唱歌，瘆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颜柠柠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她了然道：“没办法出去，看看它们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吧。”
“这首歌……”曹庆队伍里的一个短发女人突然开口，“我听到过。”
“这是这里的神颂歌，我有听我分到的那两个NPC父母唱过，他们唱的是有歌词的。”
天使的歌声还在继续，它们似乎唱完了一整首，又重新唱起来，伴随着这诡异的神颂歌，玩家们的神经不由得紧绷起来。
颜柠柠听了短发女人的话，皱眉思索起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歌词是什么？”
短发女人记得很清楚：“我们渴望神的垂怜，神的抚摸，神的需要……”
“我们愿为神明献出鲜血，”她不自觉的哼唱出带歌词的歌，“当干涸之地盛满我的鲜血，它将重新流淌。”
干涸之地？重新流淌？
颜柠柠觉得这歌词肯定很重要，只是这词过于抽象了，让她不由得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没品出来什么。
“你们看，那是什么？”曹庆的声音打断众人的思考。
他们纷纷看向祷告台，只见十字架上，钉着的那个天使突然活了起来，它还是雕塑的身体，却可以从上面下来，然后走到台前，僵硬张开双臂，似乎在沉浸的听着天使们的歌声。
颜柠柠眼尖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尊雕像的脸又变成活的模样了，脖子似乎也脱离了雕像的样子，变得活了起来！
白天时，它的脖子还没有变化！
歌声逐渐小起来，几分钟后，天使们停止了歌唱。
“愿为神明献出鲜血！”祈祷台的雕像开口，它的声音同样空灵，“今日到来了几位客人，我在他们身上嗅到了违规的气息！”
说完，它的眼神直勾勾锁定到了木门前的玩家们身上，天使们闻言，纷纷转过脸，同样直直的盯着他们。
它们不说话，气氛诡异，让玩家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违反了神明制定的规则，不应该在黑夜中出现在这里。”雕像继续说道，“所以，你们需要向神明献出鲜血谢罪才行！”
它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在九个玩家中扫视，让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你了！”雕像指向抱着胳膊一脸无所谓的颜柠柠，它眯了眯眼，“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重度违规的气息！你带了违禁品！”
颜柠柠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毕竟她身上带着可以书写规则的钢笔，还有写着新规则的纸张，这个鬼里鬼气的雕像肯定早就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