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归途
第六章：终途归影
何志和小雨在一片昏暗的迷雾中醒来。周围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不时闪烁的暗淡光点，似乎在引导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这…是哪里？”小雨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空灵。
“我也不知道。”何志皱起眉头，四处打量，但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无尽的雾气。他们刚从灵车的车厢中跳下，原本以为会回到现实世界，却不曾想再次陷入这种诡异的境地。
“我们还在灵车的空间里。”何志低声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他回头看了看，背后什么也没有，仿佛那辆诡异的灵车早已消失。
“接下来怎么办？”小雨挽紧了何志的手臂，眼中满是迷茫与不安。
何志没有立即回答。他望向前方，隐约看见迷雾深处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似乎正等着他们。他深吸一口气：“我们走过去看看，也许那里会有答案。”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虚空中，脚下没有任何实感。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个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座古老的木牌坊。牌坊上挂着一盏微弱的灯笼，晃动的灯火映出几个斑驳的字迹：“冥途”。
何志心中一紧，抬手轻触那木牌坊，感觉到一种冰冷的触感蔓延至全身。“冥途……原来这条路就是灵车终点的真正入口。”
“我们是要进去吗？”小雨的声音微微颤抖，紧盯着牌坊后方那条漆黑的长路。
“是的。”何志点点头，心中暗下决心。他知道，如果不探明这条路的尽头，他们永远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他们迈入牌坊，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空间。长路在他们脚下逐渐延伸，一直通向看不见尽头的远方。两侧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几栋破旧的房屋，那些房屋陈旧不堪，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摧残。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小雨犹豫着说出一个名字，“……像是我们城市中的某条旧街。”
何志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房屋上的招牌竟是他们熟悉的那些店名。他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难道我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可是，我们明明坐上了那辆灵车……”小雨刚说到一半，突然住口，因为她意识到，他们眼前的景象正在不断变化。
原本的破旧街道在他们的注视下逐渐复原，变得焕然一新。街道上出现了人影，那些人来来往往，仿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场景。
“这些人是……”何志怔住了，他认出了其中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些是他在新闻上见过的失踪者，还有一些甚至是他以前认识的人。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小雨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何志快步上前，想要叫住其中一个人，但他的手指却从那人的身体中穿过，仿佛接触到了虚无的空气。
“他们……都是幻象吗？”何志喃喃自语。
“不，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
何志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街道的尽头，脸上带着一抹令人不安的微笑。
“你是谁？”何志紧紧护住小雨，警惕地盯着那人。
“我是灵车的守望者。”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冷漠，“欢迎来到灵车的终点。”
“终点？”何志不解地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你们所看到的，所有曾经上过灵车的人的归宿。”男子的声音低沉如同梦呓，“这座城市是他们的幻影，却也是他们的囚牢。灵车行驶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每一个上车的乘客，都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徘徊，无法离开。”
“那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小雨颤抖地问道。
“因为你们选择了追寻真相，而这里就是答案。”男子缓缓说道，“所有失踪者的灵魂都被困在这座虚幻的城市中，你们只是有幸看见了它的真面目。”
何志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卷入了一场诡异的事件，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残酷的真相。
“那我们……该如何离开？”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
“离开？”男子冷笑，“你们已经到了终点，哪还有离开的可能？”
话音刚落，四周的景象瞬间扭曲。原本繁华的街道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所有的人影在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空地。
“何志，我们该怎么办？”小雨无助地问道。
何志握紧了她的手，心中升起一股坚定。他绝不能放弃，不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带小雨离开这片诡异的世界。
“你说这里是所有灵车乘客的囚牢，那就说明，还有一线生机。”何志咬牙说道，“告诉我，怎样才能打破这个囚笼？”
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倒是个有趣的家伙。不过，要打破这里的束缚，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用你的灵魂去交换所有人的自由，要么……永远困在这里。”
何志心中一震，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残酷。他看着小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愿意交换。”他毫不犹豫地说。
“不，何志！”小雨失声叫道，眼泪夺眶而出。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自由。”何志轻声说道，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会一直看着你。”
男子微微一笑，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何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灰色的空地中。
“何志——！”小雨哭喊着，想要抓住他，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男子转过身，望向消失的何志：“你做出了选择，我会遵守承诺。”
片刻后，小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的车站前。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柔和。四周是熙熙攘攘的行人，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何志的身影。
“何志……”她轻声呢喃，眼泪滑落脸颊。
他为了她，永远留在了那个诡异的世界中。
小雨转身走向远方的街道，她知道，他还在某个地方看着她，守护着她。
故事的结尾，车站的一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随即消失在了人群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