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我关于朱利安和康拉德的事情,我猜他也应该都已经看到了。
“乔亚斯,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爪哇国的雨林里,见过的奠柏吗?”
乔亚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确定的问我,“你说什么,布洛基?你刚刚说的什么?”
“奠柏,乔亚斯,你把奠柏忘记了吗?”
奠柏,我们之前曾在爪哇国雨林中见过的一种植物,那种植物很矮小,最高的树还不到我的腰部。
但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虽是植物,却是能吃东西的植物。它不同于勒颈无花果,贪婪的把寄主杀死,也不同于眼镜蛇瓶子草可以通过散发糖蜜来吸引昆虫……
若非要说它跟什么有些像,那也只能说捕蝇草。
捕蝇草是世界上有名的食虫类植物之一,它与普通的花草一样,拥有着完整的根茎叶花朵和种子。
但它和其他花草不同的是,它的叶片具有捕食昆虫的能力。
这便是它与奠柏的相同之处,它们二者都是直接吞食动物的。但它们二者的不同之处便是捕食的猎物大小。
捕蝇草捕食的是小一些的昆虫类动物,而奠柏,则是捕食比昆虫大一些的小动物,比如青蛙,老鼠之类。
除此以外,奠柏还有一项特殊的功能,那便是它把捕食后的猎物吞进去后,枝干会分泌一种类似于乳汁样的液体,这种液体被大家称为“牛乳”。
之所以被称为“牛乳”,不仅是因为树干上分泌的液体似牛乳一般,还因为大家饮下这乳汁后,会跟吃了一头牛一样瞬间有了力气。
而今天,我们遇到的这种怪东西,它虽然比奠柏高大,但它却如奠柏一样,捕食猎物后,能分泌“乳汁”,而且分泌的比奠柏还要多……
“布洛基,这……这东西,你觉得它们是奠柏?”
“你瞧着这东西跟我们之前遇到的奠柏像不像?”
我看着乔亚斯问道。
乔亚斯围着这怪树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确定,“我看着……又像又不像……奠柏不是这么高吗?”
他比划着自己的腰的位置。
“可是你看这些东西?”
我指着它树干上分泌的液体。
“船长……”
我忽然听见奥布里亚低声呼喊。
“怎么了,奥布里亚?”
我害怕自己不小心踩到树叶,被它突然袭击,也不好贸然跑过去。
“船长,他们两个昏过去了!”
他们两个昏过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树林外面,看到奥布里亚正为远处的两人查看,而我首先看到的是在地上的安德烈,我试探着探了探他的口鼻间的气息,很微弱。
“他们这是怎么了?”
乔亚斯走过去,蹲在欧格斯特身边。
我也跟着过去,看到了欧格斯特后背的伤口,倒是停止了流血,但看起来仍旧十分可怖。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即使是感染高热,最早也是今晚或明早!”
奥布里亚看我试他的体温,轻声在我旁边继续说道,“我估计他们是饿昏了!”
“饿昏了?”
“是的,船长,您想一想大家已经有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受了伤,失血过多加上过度饥饿,昏过去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船长,您之前可曾见识过这怪东西?我刚刚听见您二位喊着什么牛乳……如果有能吃的东西的话,我建议赶紧给他们吃一些吧,不然的话……”
他抬头环顾四周,我知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是害怕这岛上还有未知的危险。
我看了看乔亚斯,他正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首先我也不确定它们分泌的这东西和我们之前见识到的奠柏分泌的“牛乳”是不是一样,其次若这树上分泌果真是“牛乳”的话,那这“牛乳”说到底是因为它“吃”下了朱利安和康拉德才有的,若我们饮用了这些,那跟吃他们两个人有何区别?
我看了看地上趴着的欧格斯特和安德烈,又望了望远处的那两棵“残树”,真的是难以抉择。
“船长……”
奥布里亚忍不住再次叫我。
“布洛基……”
乔亚斯也叫我一声,我看了看他,他有些不忍看我,犹豫再三,最后低声说,“还是……先救人要紧吧!”
不知怎么,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并非是难以抉择,只是我在期待着有人替我做出这个决定。
“船长?”
奥布里亚抬着头,满含期待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