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四哥身上还有其他伤，他们打四哥了。”季暖暖脱下身上棉袄，帮四哥盖好。
她站起来，盯着谢木匠这一群人，目露凶光。
“谁拿走我四哥的东西，现在交出来。”
“谁打了我四哥，立刻站出来，等我找到你，就扭断你的胳膊。”
谢木匠压根就没有将一个小孩子放在眼中，他刚刚被这个老婆子打了，“你们私闯民宅，我一定要去县衙告你们。”
“季启云是他爹送过来的，不是我绑着来的。”
“你们真是搞笑，谁家学徒不挨打！要怪你们怪他爹去。”
他都快六十岁了，在这一行一直都是被人尊敬的存在，现在居然被打。
谢木匠恨不得将季西山给撕成碎片，他们季家这也太欺负人。
“对，所有师弟们来，都是先洗衣服打扫院子。我们不是欺负小师弟，每个人都这样。”
“你们打我们师父，你们才是坏人！”
“师父，我们去县衙告他们！”
谢木匠的徒弟们也都纷纷护着师父。
季老婆子也是讲道理的人，这么一听，问题还真不出在木匠这边。
“那你们将我孙子衣服跟镯子拿出来，往后我孙子跟你们没有关系。”她没有教好儿子，才让孙子有了这一茬的灾难。
她抹眼泪，往后启云这孩子怎么办？
谢木匠的徒弟将季启云的衣服东西递给季老婆子，不敢给那个看起来要冒火的小姑娘手中。
季暖暖一个跳跃蹦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她大喊着，“每个人都这样欺负新人，就是对的吗？”
“你们师门这样的恶习，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一窝蛇虫鼠蚁，根上就烂透了！”
“你这个死老头子最坏，因为你是教坏了所有人。”
季老婆子刚刚被这些人绕进去了，被孙女这样一说，立刻醒悟过来，“对！我孙女说得对，你这个老木匠真不是个东西。”
“我家启田当学徒时，就没有被打骂都没有。”
“还有你们这些兔崽子们，别人打你们又不是我家启云打你们，你们这些烂心肝的。”
她中气十足地开骂，整条街的人都围过来。
季老头子他们也找过来，方灵看到启云躺在那一动不动，吓得路都走不动了。
“暖暖，你四哥怎样？”她抓着季暖暖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抖。
“三婶，四哥的情况很不好。”季暖暖红着眼，他们一起出门，明明一切都那么好。
现在四哥却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三叔害的。
“娘，咱回家，现在就回家，先救启云。”方灵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着。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启云能够好起来。
“你们给老娘等着！”季老婆子撂下一句话，这才赶紧回家。
季家村长等人也是恶狠狠地瞪着谢木匠这一窝。
欺负这么小的孩子，真不是人。
谢木匠拍着大腿，“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情呀！”
“老子招谁惹谁了！都是你们这些兔崽子的错。”
话这样说，他还怕这一伙人明天再来，于是将气都出在欺负季启云的两个徒弟身上。
他将竹条抽过去，直接下死手。
被打的孩子嗷嗷哭着，也不敢反抗。
另一边，季启云回到家，被方灵抱着回房间，睡在她跟季西山的被子里。
“娘，不管启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他。”方灵已经从季暖暖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她万分感激暖暖救了启云一命，要不然，启云说不定都……
“启云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娘亲，也是他的幸运。”
“暖宝，你给你四哥先治疗，再写信给秋神医请他回来，可好？”季老婆子现在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祖母，我先试着针灸，看看能不能让淤血被吸收。”
“如果不行的话，怕是要等爷爷回来开颅。”季暖暖可不敢开颅。
这种大事，她不行。
她先给四哥喂了药，护住他的脑子跟心脉。
听到开颅两个字，季老婆子一边哭一边骂，“季西山那个逆子好狠的心呀，他就这一个亲儿子。”
“祖母，您不要激动，我开始扎针了！”季暖暖拿出药箱。
季老婆子立刻收声，她跟方灵都乖乖地等在一边。
半个时辰后，季启云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话，“暖暖，你终于来了！”
就这一句话，他说完后，又陷入了昏迷。
季暖暖都来不及给回应，最后她看着祖母跟三婶，“我学医不精，只能暂时保住四哥的命。”
“暖宝，刚刚你四哥不是说了一句话吗？”季老婆子见孙女耷拉着脑袋，心都在抽着疼。
“那只是执念太深，被我刺激后，短暂醒过来，并不是真的醒过来。”
“也就是说，四哥一直都在等着我救他。祖母，我是不是找到四哥太晚了。”季暖暖哭着说，她很难过，非常难过。
季老婆子抱着孙女一起哭，方灵也在一边抹眼泪。
季老头子听到这哭声，手中的烟杆落地，平时他都不抽烟，心里烦才抽两口。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颤抖着问，“启云没了吗？”
“爹，不是没了，就是没醒过来，要等秋神医回来开颅。”方灵擦着眼泪赶紧回答。
“开颅？好好的人，要将头打开，那岂不是不能活了！我可怜的孙子呀！”
“向明去将季西山给老子绑回来，这逆子，这混蛋玩意。”季老头子气得直跺脚。
好好的孙子，早上跟他们一起去学堂，现在躺在那里醒不过来，浑身是伤。
他老人家的心就跟刀割一样地疼。
“老头子，你控制一下情绪，你可不能再病倒。”季老婆子见老头子脸色发白，赶紧上前一步帮他顺着心口。
老头子要再被气出来一个好歹，整个家就算是完了。
季暖暖擦了眼泪，也帮祖父拍打着后背，“祖父，开颅没有那么可怕，就是我不敢。”
“我没有弄过，爷爷他弄过。而且他是太医，以前是给皇上看病的。”
原本她不打算说爷爷的身份，现在为了安抚家里人，特意说的。
秋神医没有当着其他人面说过往事，告诉暖暖，也没让她瞒着。
季暖暖一开始不说，是不想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