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不是傻？爹不但大鹅舍得，这里所有东西都舍得。”
“咱爹为谁养的这些鸡鸭鹅！就是给娘跟暖宝养的，现在又多了个虎妞。”
“虎妞，快让我这个外祖父抱一抱。”季北山嘴巴还跟以前一样。
人还是喜欢孩子，尤其是喜欢软糯糯的小姑娘。
他没福气，没有女儿！
哎！
“这是给咱们虎妞准备的大金锁，暖暖你四婶想准备其他东西。”
“但是我觉得啥都不如金子好。”
“这孩子，长得跟暖暖你真像，这要是带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是你亲生的。”季北山仔细比对了下两个人，就是像。
要不是孩子的年纪对不上，他们都以为是暖暖生的。
这就很尴尬了！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了！”安柔掐着他的腰，然后跟暖暖道歉。
“暖暖，你四叔这嘴吧你是知道的。”
“虎妞这情况，往后我指定不让他当着孩子面说。”
虎妞歪着脑袋，“娘，什么情况？”
她清澈的大眼神，直接给安柔搞不会了。
安柔求助地看着暖暖，这咋解释！
她真不是故意的，好像越搞越糟糕，好久不见就给暖暖惹了这样大的麻烦，真是愧疚。
“四婶，虎妞知道！”
“虎妞，就是大家都很心疼你，想要多疼爱你几分。”季暖暖摸着女儿的头解释着。
她不是虎妞的亲娘，这种事情，她没有刻意地隐瞒。
孩子没有大人想象得那么脆弱。
“啊，她知道呀！这么小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很可怜。”季北山刚刚还在懊悔说错话，现在却被暖暖的话震惊到。
季暖暖笑着说，“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但是不妨碍你们爱我，也不妨碍我与你们亲近。”
“血缘不是全部，爱才是。我爱虎妞，她是我女儿，她爱我，是因为我将她当成女儿。”
虎妞点点头，跟娘后面说，“对！我爱娘，娘爱虎妞。”
不缺爱的孩子，才会表现得落落大方。
大家一起笑起来，其乐融融。
“这孩子，我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妞将来比暖暖还招人喜欢。”季北山捏捏小姑娘头上的揪揪。
大鹅炖上了，季老头子看着老婆子从各地给他带的礼物，更是拿出来炫耀。
宗翰墨跟长公主离开了。
因为此刻是属于季家人独有的幸福。
长公主带上银一和他一起进宫去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不掉。
宫中的皇上，其实更紧张。
他不停地看着门口，脸上一阵失落，又一阵伤心。
终于，吴公公跑进来说，“皇上，长公主来了。”
“明王跟银一也跟着一起来的。”
皇上手中的杯子直接被捏碎，碎渣刺破了他的手。
“让他们滚出去等着，让皇姐进来。”
到了这个时候，皇姐都要将人带着一起进来，是怕他会杀了银一吗？
当年他设计姓朱的，他不后悔，品行不好的人根本配不上皇姐。
只可惜，后来的事情失控了。
长公主给了银一放心的眼神，她一个人进去。
银一满脸都是大无畏，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能够当驸马两年，他就是死十次，也够了。
宗翰墨见他这样，忍不住地问，“姑父，如果皇上真赐死你，你会后悔吗？”
银一红着脸，“不后悔！”
“能够跟公主在一起，刀山火海我都不会后悔。”
“她是天上的月亮，我能将月亮摘入怀中，本就是老天爷给的美梦。”
宗翰墨看着他，过了一会来一句，“我羡慕你。”
银一则是传授经验，“王爷，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个时间可以是一年两年，也可以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看见就是幸福，最后的结果其实不重要。因为守着，就是幸福。”
宗翰墨用力点头，“姑父你说得对。”
“舔狗，舔狗，舔狗最后应有尽有。话糙理不糙，这是公主看的话本子里的话，我送给你。”银一想通一切，就坦然地等着赐死的圣旨。
然而皇上面对长公主时，委屈地红了眼圈。
他就跟小时候一样，倔强地盯着皇姐。
那一次，皇姐说第二天要陪他玩风筝，可是他等了整整一天，最后皇姐失约。
现在的情况，就是差不多，他们就应该一起过到老，哪怕是以姐弟的身份。
她怎么可以要其他人，放弃他！
为什么！
那个银一有什么好，能比他好在哪里？
“长安，你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跟我的长宁真配。”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我要我的弟弟，安宁地过一辈子。”长公主叹口气，从吴公公那接过药箱，就让他退下。
她一边给皇上包扎，一边说着往事。
皇上倔强地问，“他哪里比我好？”
长公主看他，“傻不傻！你是天下最好的人，谁都比不过你。”
“你是我弟弟，是我最重要的人。”
皇上反握住她的手，血渍就沾到了长公主的手上，他慌了，立刻用衣服擦着。
他要将血擦干净，不能让皇姐弄脏了。
可是越擦，越多，不干净。
“长安，没关系。”长公主轻轻地将他抱住，“你是我弟弟。”
“这世上，男人可以换，弟弟却不能换。”
“长安，你很重要，对国家对我都一样。”
皇上吸溜着鼻子，“你骗我，就是不想让我杀了那个人。”
长公主拍着他后背的手停了下，然后肯定地说，“我确实不想让你杀了他。”
“我需要有一个人，每一刻都能陪着我，他很合适。”
“不会背叛，不会伤害，让我在漫漫孤寂中，可以停下来。”
“长安，姐姐年纪大了，快要熬不下去。”
皇上重新坐好，乖乖地将手伸过去，让她继续包扎。
看着她脸上的皱纹，还有发丝里的一根白发。
她所有的变化，他都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皇姐，我不杀他了。让他陪着你，你以后十天来看我一次。”
“或者我去找你，我们说说话，这样可以吗？”皇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
长公主点点头，“当然可以！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长安，我们是姐弟，这一辈子永远都是，你是我舍不下的人。”
皇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擦了眼泪，他哭了，在姐姐面前哭不丢人。
他对皇姐的感情很复杂，最怕的就是被她抛下，被她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