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妙,南鸢只觉周围空气稀薄,眼前男人身上的冷意丝丝入扣。
她脸上无辜更甚,眉眼染上一丝委屈,向裴肆靠近几分,轻轻抚摸他的喉结。
“一见到你太入神,就什么都忘了,裴少,我更怕露馅了得罪温小姐,总不能是故意拖延。”
南鸢将裴肆的手捧起来。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仍旧没有变温和,她蹭了蹭裴肆的掌心,声音娇柔:“别生气了裴少,人家下次一定及时禀报。”
裴肆眸沉如墨,掌心中的温热柔软却一直刷着存在感,攻略他的情绪。
半晌,他喉结滚动,扣住南鸢的后脑勺:“要是被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你就完了。”
“不会的。”南鸢配合仰头,主动索吻,闭眸道:“我要是有异心,任凭裴少处置。”
“妖精。”
裴肆低头,不轻不重地咬住她的唇。
南鸢吃痛,没有退开,任由他在自己唇间辗转。
迎合与讨好终究打消了裴肆的疑心。
这夜南鸢被折腾到翻个身都酸痛难忍。
困意来袭时,她迷迷糊糊听到陈锦给裴肆打来电话。
“拍照的人逮住了,他是个记者,不为任何人做事,拍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照。”
南鸢将脸埋在枕间,微微勾唇。
当然只是个背影。
她原本不会被拍到,若不是故意慢了半拍,那个人连她的背影拍不到。
陷入沉睡前,南鸢不仅想到那张照片会被谁看到,连被那人看到以后的后路都想好了。
第二日。
刘妈做好了可口的饭菜。
南鸢看着满桌趋于清淡的饭菜,微微挑眉。
她坐在桌边,托腮笑道:“刘妈,你只给我做过一顿饭,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我哪里能知道呀,这是裴先生嘱咐我做的。”刘妈笑开了。
南鸢微微一怔。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拿起手机顿了顿,接通。
接起电话的瞬间,南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妈会意,转身离开。
“温小姐?”南鸢故作惊讶:“你今天醒得好早。”
温明珠在电话里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我不管你在哪里,马上来温家见我。”
南鸢故作茫然:“可是,我今天还有事……”
“不管你有什么事,半个小时之内我早看到你!”
温明珠疯子般忽然提高声音,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
南鸢揉了揉骤然被刺痛的耳膜,将手机拿远些:“好,我很快到。”
她放下手机,遗憾地看了看满桌的菜,起身走到外头。
刘妈正在浇花,见南鸢出来有些惊讶:“南小姐不吃饭就走吗?”
“抱歉,浪费了你一桌好菜,但我现在有急事,来不及吃。”
南鸢对刘妈轻轻一笑,转身离开。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做工极好的淡青色旗袍,衬得皮肤莹白如玉,又很低调。
南鸢总是这样一身旗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几乎成为了她的标志。
从锦江别墅到温家,确实用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
她还未进客厅,就听到里头的唐悦正在安抚温明珠。
“宝贝,咱们不气,有什么话问清楚就好了,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也不要随意冤枉南小姐。”
温明珠冷哼:“我不可能冤枉她,那个背影,我一下就能认得出来,那就是南鸢!她无论怎么狡辩也抵赖不掉!”
南鸢眯了眯眸,刻意加重脚步走进去。
看到她来。温明珠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刚起来就看到了那张照片,披头散发没梳洗没打扮,眼皮还有些浮肿。
温明珠扭头,死死盯住了南鸢,恨不得将她抽骨扒皮。
南鸢却神色如常,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她轻声道:“温小姐,出什么事了?”
温明珠咬紧牙关,起身,眼神凌厉凶狠的恨不得将南鸢吃了。
南鸢始终神色,不解地望着她。
“小姐和夫人你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温明珠质问一句,眼底写满了狠意。
仿佛只要南鸢回答的令她生气,她会立刻将南鸢置于死地。
南鸢始终眉眼恬淡,低声道:“昨天跟温小姐分别之后,我就去找我男朋友了,一直跟我男朋友待在一起,今早也是从他家离开的,温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还撒谎!”
温明珠扬手将几张照片扔向南鸢。
照片一角划到南鸢的下颌。
她偏头,感觉到下颌一阵刺痛,抬手抹了抹,指尖已然沾染了鲜血。
南鸢将地上的照片拾起来。
那是一张进入锦江别墅大门的背影照。
背影身材跟她极为相似,衣服颜色也与她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拍摄距离很远,看不清楚款式。
“进入锦江别墅的人是你,一直以来在别墅里被阿肆金屋藏娇的也是你!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温明珠气到极致,一把抓住南鸢的胳膊,将她狠狠扯到面前来。
她眼神如刀,恶狠狠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人骗我,你敢背叛我!”
唐悦也面色不虞,坐在沙发上盯着南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的不是我。”南鸢拿着一张照片,“虽然照片上看开,这个女人身材跟我相似,穿的衣服也是同一个颜色,但温小姐你有没有仔细看,她穿的是一双白色高跟鞋,可我昨天穿的是黑色的。”
南鸢指指自己的衣服和脚上的高跟鞋。
“因为我去了男朋友家过夜,所以衣服鞋子全都没有换过,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打给我的男朋友问问。”
她说的太过坦然,以至于温明珠就算怀疑想要确认,也一直有些卡壳。
温明珠半晌才冷笑:“你不要拿这些说词来糊弄我!你以为我不会让你去确认?现在就打给你男朋友!他叫周故是吧?我要听听他怎么说!”
她死盯着南鸢,在涉及到裴肆的事情上,从始至终她都是这么不淡定,一副谁跟裴肆惹上关系,她就要杀了谁的模样。
南鸢看看她,又看向始终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却默默纵容女儿闹起来的美艳妇人。
过去的记忆就像是噩梦般袭来。
那时也是这般。
母女俩像是随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轻松松松就给她,给他们一家子全部宣判死刑。
南鸢的指尖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