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挂断电话,眸中积压着翻涌的情绪。周身气压显得颇有些低沉。
他单手插兜,整个人冷冷清清,转身出去站在二楼的栏杆处。
南鸢此刻光着脚下了楼,身上穿着洁白的吊带睡裙,走路像一只纯白色蝴蝶,勾人失控。
她走到楼下,在茶几边倒了杯水,仰头喝的时候精巧下颌抬起来,优雅的天鹅颈那样诱惑。
一举一动,供人采摘,任凭哪个男人都会为此失控。
裴肆看了半晌,都没有开口。
直到南鸢喝完水,一转头看到裴肆锋利略审视的目光,吓得手一抖,水杯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她刚要抬脚,裴肆就脸色命令道:“别动!”
南鸢当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委屈又柔弱地望向他。
裴肆转身下楼,快步来到她旁边,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南鸢刚坐稳,还没有将脚放下,脚踝又被裴肆握住。
裴肆细细检查半晌,确认她的脚底没有被玻璃擦伤到,才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南鸢笑着晃了晃他的手:“还不是你在楼上?”
裴肆微微冷哼一声,不动声色道:“知道我为什么看你吗?”
南鸢调皮地眨了眨眼,摇头:“不知道。”
裴肆的目光这才认真落在她身上,有些沉,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他克制着,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除了结婚,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你是知道的吧?跟着我你吃不了亏。”
他忽然间说出这话。
南鸢有些怔愣。
她疑惑。迟疑片刻之后轻轻点头。
“我知道的,阿肆你很大方,跟着你我绝对不会再想其他的,更不会再提结婚的事了。”
裴肆听到这话,心底泛起一丝烦躁。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听到南鸢如此识趣,说不再想着跟他结婚,他也莫名不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女人总是向绾掌控的。
有些时候有些事,他并不想计较,这个女人爱钱,什么手段都能做得出来。
但今天的事情让他怀疑,南鸢到底是单纯的想要用点手段留在他身边,迫不及待宣誓主权,还是有别的心思。
这是第一次,裴肆认真的审视南鸢似乎,想要看透她这副狐狸精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思。
他仗着,大手就不由自主掐上了南鸢的下巴。
南鸢讨好地仰起脖子,仿佛表忠心一般,将自己最脆弱致命的部位,一览无余的奉献给裴肆。
裴肆瞬间被激起占有欲,一把将她抱起来上楼。
南鸢又被他压着折腾了一番……
裴肆眼神微暗,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替她拉上被子,转身去了浴室。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南鸢才睁开冰冷的眸子,翻了个身坐起来。
裴肆打的那通电话她听到了。
不过她没有打算行动,只是在赌以不变应万变。
她做的这件事情可以解释,比如报复温明珠,比如宣誓主权,像一个拼了命想要上位的情人,要待在裴肆的身边,
就看裴肆自己怎么去想这件事情。
现在看来,裴肆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怀疑。只把她当做一个颇有几分心思,不怎么老实的情人。
这对她来说自然是最安全的,只是裴肆这个人,性子本来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他竟然会默许她,容忍她做这样的事情,还继续把她留在身边。
难不成是对她动了几分真心?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南鸢就自嘲地勾了勾唇。
裴肆这么多年孑然一身,除了拒绝温明珠的婚事,从来都没有跟哪个女人真正纠缠过。
这个男人哪里有什么真心,不过是她的手段尚在可控范围内,也没有什么疑点罢了。
南鸢正想着,床头边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她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南鸢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护士就急切道:“南小街,周医生是不是在你那儿啊?”
南鸢眼神闪烁,下意识看向浴室门口。
这话幸好没让裴肆在旁边听到,否则不知又要怎样生气。
南鸢沉声道:“我和周医生深夜怎么会在一起?这不是他的手机吗?你拿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小护士急得不行:“周医生中午午休出去吃饭,到现在都没回来,他的手机车钥匙都落在这儿,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打他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就想问问是不是在你这儿。”
南鸢眸光微冷:“他没有什么家人朋友吗?”
“他的生活很规律,天天两点一线的,没朋友,父母什么的都不在这个城市。”
小护士急的都快哭了,明显对这个周故很是上心。
南鸢立刻安抚:“你别急,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向警方报案。”
她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她挂断电话后,手机接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当中,周故被打的浑身是血,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面,狼狈地跪在地上。
那个外形优越,一见就让无数小姑娘献出芳心的优秀整形医生,此刻如被人踩在泥里的一条狗,浑身上下看不出丝毫以前的影子。
南鸢猛地坐起身。
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一片春光。
南鸢将那张照片点开,又不忍心地放大缩了回去。
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了一段话。
“他是给你做皮肤管理的医生吧?听说和你走得很近,南小姐你处心积虑,想要接近我孙子,一定不只是为了钱那么简单吧?今晚我会尽可能从他嘴套出实话,如果他不说,他就得死,你要是想救他单独过来见我。”
一看到这则短信,南鸢便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管过多少年,裴老爷子的手段还是那么恶心下作,视人命如草芥,从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南鸢心底的仇恨被勾起。
她一定要救周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