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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悲喜交加

    此刻,黄制服的乡警与黑制服的县警罕见地聚首于此,维护着秩序。

    “排队排队!都给我排好队,耳朵聋了吗?我说的就是你,挤什么挤!”中文与方言混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只见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大夫走出帐篷,与巡逻的乡警、县警交谈了几句,原本守在帐篷门口的警察们便分散开来。一名县警、一名乡警各自拿起一根棍子,在人群一侧树立起来。

    “今天的义诊就到这里为止,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长官,我们可是凌晨四点就来排队的,只差一个人,求您通融一下吧。”

    “是啊,长官,我家娃儿病了好几天了,大人还能挺住,小孩子可熬不住啊。”

    “求求您了。”

    “求求您了。”

    甚至有人就地跪下,街头那头的人流还在不断涌来,孩子的哭喊声、痛苦的叫声、恳求声以及乡警们的哨子声、训斥声交织在一起,在红柿子乡医院门口上方回荡。

    “所以说我不喜欢参加这种义诊活动,每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总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无奈,这种不愉快的心情能萦绕心头好几天呢。”白兰德凝望着窗外的场景,不禁叹了口气。

    济合乡卫生院的马车拐过了街角。

    “嘀嘀嘀”,驾驶员使劲按响了喇叭,刺耳的汽笛声瞬间盖过了嘈杂的人群喧嚣。

    红柿子乡医院的保安对济合乡卫生院的马车并不陌生,见状立刻有人从岗亭里跑出来,一部分人跑去开启另一半铁门,另一部分人跑上前驱散挡住车行路线的人群。

    马车缓慢单薄人群间穿行,朝着红柿子乡医院深处驶去。

    车辆驶入后,铁门随即关闭,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目光。

    马车绕过后方门诊大楼门前的一片空地,稳稳地停了下来。

    红柿子乡医院的物资接收员早在马车驶入时就已经等候在那里,见车辆停下,立即快步迎上前去。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黑发华人从副驾驶座位上跃下。

    红柿子乡医院物资接收员一愣,停下了脚步——这个人究竟是华人,还是日本人?

    随后,车后排座位又陆陆续续下来三位白大褂装扮的医生,其中一名头发稍显稀疏、体态偏胖的医生紧锁眉头,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红柿子乡医院工作人员的身上。

    “周先生?”白兰德迟疑地问道。

    周怀生听到呼唤,回过神来,朝白兰德微笑道:“没错,是我,我还以为来的会是彼得先生或是乔娜女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保安协助济合乡卫生院的驾驶员搬运物品。

    “因为我们今天过来的时候,顺便就把交接的工作做了,这样他们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白兰德见药品和器械的箱子已经被搬下车,微笑着说,“咱们现在先清点交接吧,看外面排队的人已经不少了,药品供应一定要跟得上啊。”

    周怀生立刻点头答应,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单子,一边随着白兰德开始核对手中的捐赠物资。

    见白兰德正与红柿子乡医院的工作人员核对物资,叶一柏思索片刻,撩开帐篷帘子走进了帐篷内。

    义诊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帐篷内医护人员正在进行紧张有序的准备工作。

    “六十分组的药剂,还缺两组!”

    “哎呀,我的听诊器忘记带了,有没有多余的借我用一下?”

    “这把手术刀尺寸不合适,有更大一点的吗?”

    叶一柏进入帐篷的时候,大家都忙得团团转……

    乡野义诊的摊位朴素至极,五顶相邻的简易篷帐连成一片,中央打通,面向村民们那一侧尚未完全揭开,仅摆放了几套桌椅,每个篷帐门口摆设两张桌子配上四把椅子,旁边竖着木牌,书写着某某医院、某某科别及某某医生的名字。叶一柏匆忙扫了一眼,发现内科医生居多,而外科医生的摊位寥寥无几,仅有的三个之中,竟有一个写着“普济”。

    心中暗叹此番巧遇,叶一柏转头之际,恰逢郭颉和他的导师踏入篷帐。在这群四十上下、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中间,叶一柏显得尤为突出,他年轻帅气,身边还有几位偷偷打量他的小护士,使人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叶大夫!”郭颉热情地朝他挥手,并向身边的中年医生介绍道:“老师,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叶大夫,那天晚上多亏了他,不然警察可能真把咱医院给拆了。”

    郭颉一边跟老师交谈,一边朝叶一柏走去。身为民国时期的西医,尤其是外科医生稀缺,再加上民间普遍偏向保守疗法,参与此次义诊的内科医生显然占据了多数。因此,当郭颉看见同样是外科医生的叶一柏时,内心抑制不住地欣喜。

    叶一柏一边回应郭颉,一边朝着他点头示意。“我老师有课不能前来。”他对郭颉身旁的中年医生说,后者大约五十岁出头,在这批参加义诊的医生中算得上是老资格,而且从不时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的情况来看,此人显然德高望重。

    叶一柏随众人称这位医生为“萧大夫”,萧大夫和蔼地笑着说:“郭颉都已经告诉我了,上次的事真是多亏了叶小友你出手相助。我当时恰好有事外出,若非你及时施救,耽误了患者的救治,那我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叶一柏淡然回道:“萧大夫言重了,治病救人,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所在。”

    谈话间,清脆的铜铃声响彻篷帐内外,一位面容严肃的女护士握着从自行车上卸下的铃铛,用纯正的上海方言喊道:“九点了,诸位先生,请就位,我们马上开始。”

    话音刚落,几位护士上前掀开篷帐前方的帘幕,帐篷外的安保人员立即跑来固定两侧的篷帐。这时,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不是说济合医院的人会来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见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