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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缠斗

    他因脖子受伤,不能扭动自如,一时还跳不了墙。两个徒弟,一个纵身上了墙头,在上面拉,一个蹲下,叫他踏着肩膀头,这才翻墙而入。他进了院子,两个徒弟仍跟在他后头。三个人见所有屋子全黑洞洞的,只有两间屋里有灯光。

    先看那书房,里面一个人没有。原来,那翻译真是有点儿拉肚子,正在厕所里蹲着呢。他们离了书房,直奔“晚香玉”的卧室,还没有挨近门口,听里面响动异常,马七有经验,指挥两个徒弟先不要进去,他凑到窗户下,就着一个刚才被人舔开的洞,朝里看。

    他看见,有两个人被挑死在地,一个日本军官要宪兵将“晚香玉”与小野处决。事有可疑,他再定睛看那日本军官,越看越假,越看越像李素贞,顿时怒火直顶脑瓜门,手一举,领着两个徒弟破门而入。

    多巧,两个宪兵刚押走“赛扁鹊”,他就出其不意撞了进来。屋子里的局势一下子发生了变化。假如“晚香玉”不算在内的话,一方是四个彪形大汉,一方则是三个。而这三个,还全是二十来岁的黄花闺女。

    领头的“军官”,不是李素贞。她的腿刚有所好转,是动不了步的。现在,是赵杏梅女扮男装,按照穆耘的计划,来搭救“赛扁鹊”来了。

    在众侠女当中,李素贞武功超群,而赵杏梅因是唱戏的出身,化装行动压众。故她刚才从神态到举止乃至讲日本话,全做得与真的无二,滴水不漏。眼下,马七与徒弟闯了进来,装宪兵的两个侠女有些紧张,而赵杏梅心一横,倒分外镇静。她与马七眼光相碰;不惊不慌,虎目炯炯。

    马七站在赵杏梅的正面,也看清了她不是李素贞,是自己刚才喊冒失了。可她虽不是李素贞,也决不是日本军官,这一点他是坚信不疑的。他怎么看,她怎么像个俊俏的姑娘。他淫秽地笑笑:

    “半夜里遇到我,也是个缘份。讲动手,我们是四个你是仨,没便宜。干脆,顺水推舟,我还有个照应……”

    他说得挺有气势,顿时给小野撑了腰,也不知他哪来了一股野牛劲儿,“嗷”地一叫,一头扑了上来,去夺左边一个侠女的三八步枪。顿时,两个人滚成了一团。

    赵杏梅一瞧,形势危急,不得不动手了,只好将手中的东洋刀一挺,直逼马七。

    马七一顿腰,解下了一根七节鞭,抖在手中,迎战赵杏梅。马七的两个徒弟,各从绑腿里抽出两把匕首,拥了上来。马七后退一步,站在一旁观战。三个对三个,正好余下他一个。

    小小一间寝室,不过二十多平方米大小,六个人激战,好一场斗:直打得桌子翻了,椅子倒了,床幔撕了,花瓶碎了,镜子砸了,挂钟摔了。刹那间,乱成了一锅粥。“晚香玉”得了个空儿,钻进了柜橱,露出半个屁股,“唔唔”地似哭似叫,发着颤音,身子不住地抖。

    七个人斗成了三对,恰恰打了个棋逢对手,不分高下。赵杏梅与两个姐妹,论武功,高于小野和马七的两个徒弟,可在此肉搏,她们手中是长兵器,屋子小,施展不开。厮缠在一起,对手是短兵器,易于施展不说,终是男性力气大一点儿,渐渐他们稍占上风。

    眼看赵杏梅等三个人要吃亏,乐得马七手舞足蹈。他高叫着:

    “好,好,就是这样打,打晕了她们,逮活的……”

    再说小野的翻译,从厕所出来,在往书房走的路上,听到“晚香玉”的卧室“噼厉扑嗵”直响,还有人喊,他跑了过来,在门口往里一探头,见小野等人在与人厮打,冒冒失失,也不待看仔细,撒腿儿就朝外跑。他跑出“赛扁鹊”的门口,一见门口停着轿车和摩托车,车畔站岗的皆是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他跑到轿车门口,连说带比划地喊叫开了:

    “快,快,里面打起来了!太君,太君……”

    此时此刻,“赛扁鹊”被侠女们开了手铐子,正坐在车里面朝外瞅着,刚才侠女们告诉他,是赵姑娘领人救他来了,并且说,她们处理了那对狗男女,就立刻会出来的。

    目下他们三个人,正坐在轿车里,心急火燎地等着。久盼不至,猛见一个陌生的瘦猴子跑出来喊叫,顿时悟到情况不妙。一个侠女急忙推开车门,手一挥,在轿车畔站岗的一个侠女得令,在瘦翻译的身后,手起一刺刀,来了个后背穿蛤蟆,扎了他个透心儿凉。

    “太……”他嗓子眼里还存着话,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已成了黑夜幽灵,小命归西了。

    刚才佯装兵押“赛扁鹊”出来的俩侠女,盼咐站岗的姐妹小心在意,二次持着步枪进了院里。“赛扁鹊”什么也不顾得想,就跟在她们身后头。她们进了院子,直奔厮打声而来。

    现在,寝室里的战斗,已经分出了高低。两个侠女,分别被小野与马七的一个徒弟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了。赵杏梅一看不妙,无心恋战,虚晃晃,一掌打了对手一个趔趄,夺路朝外一纵身,想跑到院外去。

    马七见是机会,来个饿虎扑食,从侧面拦腰将她抱住,揽在了怀里,喊了声

    “小娘们儿,哪儿逃……

    接下去,便是一阵挣扎搏斗的粗粗喘息声。

    “赛扁鹊”等三人来到寝室门口,见是硕大顶粗的马七搂抱着那个形体娇小的赵杏梅在搏斗。

    “赛扁鹊”说了声,“看我的。”眨眼工夫,不知啥时候他抢在前头,从怀里掏出了针灸盒,将两根头号大银针取在手上,大踏步走向前,乘马七一翻,骑在赵杏梅身上,头一扬,正要得意喊叫之时,手起针落,由他后背将针扎进他两个穴位里去了。

    只见:马七口一张,合不拢了,到嗓子眼儿的话噎住了,只发了个“哈”字儿,脖子一挺,动不了身子了。赵杏梅一抖身子,将他甩出好远。他打了个滚,竟像段木头一般,一动也不动。活像叫神仙使了定身法似的。

    赵杏梅纵身起来,又要扑上去,“赛扁鹊”拦住了她,说

    “不用管他,他动不了,快救那两个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