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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告知缘由

    “赛扁鹊”说:“你甭用那眼神瞅我,甭说是这样杯曲酒,就是度数高的老白烧,一口气干它一瓶半瓶的,也不算什么。“说着,他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穆耘瞅他两眼水汪汪的,脸儿也呈青黄色,仍旧以为他醉了,就存心激将地说:

    “既是这样,好吧,那你就立刻送我出去吧。”

    “真的要走?”

    “不假!”

    “好,待我再喝三杯。”

    说毕,他不用酒杯,嘴对着壶嘴,“咕咕嘟!”一口气儿将酒壶里剩下的三四两酒全部喝干了。喝毕,嘴一抹,他朗声说:

    “你把那枪和镖收起来,咱们就走。”

    穆耘看他仍旧是爽快非常,说话不打结巴,倒犹豫了。他倒催:

    “快,你倒是快呀!”

    穆耘心想,要试,就试到底吧,就将枪、镖、子弹仍用红绸布包起来,掖进怀里,起身跟他走。

    几步他们就出了石门,随后又进了青砖砌就的甬道。侠女们并不阻拦他们,并且,还有人打上了红灯笼,引导着他们走。上上下下,七弯八转,大概走了有十米,他们来到一个去处,只见:迎面是赵杏梅领着八个姑娘站在那儿。

    赵杏梅笑问:

    “来了?”声音很客气。

    “来了。”“赛扁鹊”回答。

    “这就走吗?”赵杏梅问,声音仍是十分柔和。

    “赛扁鹊”回答:

    “就走,我这个贤侄,也是拉人马打日本的。他不急,他的伙计还急哩。”

    “好,放行!”赵杏梅一声命令,非常干脆。

    只见有四个姑娘,同时放松手中的绳索,只听“哧哧”一阵绳子响,随即“咕咚”一响,眼前豁然一亮,太阳光直扑进来,亮得刺人眼目,一个洞口,高有一米七八、宽有九十公分,现出来了。

    赵杏梅对穆耘拱手当胸:

    “请吧,先生,恕我一向无礼,目下又不能远送。“她仍是十分客气,说话间,略有羞色,脸也微微泛红。

    穆耘连忙摇手说: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他还要说什么,却被“赛扁鹊”拉出了洞口。洞外松柏参天,高耸入云,几只喜鹊、寒鸦,在树枝间鸣叫。穆耘正要回头看那洞口,忽然,轰轰隆隆几声响,急回头,洞口已被掩住,眼前只有一座青砖古墓矗立。墓前,紧贴着立有一块高有一米九左右,宽有一米的大石碑。碑上刻着的龙凤花纹中豁然题着九个字:

    大明万寿公主之墓

    碑上还有一行小字,还刻有玉玺宝印。可惜,年代久远,已形驳难辨了。石碑下的石龟,完全陷在了土中。就是石碑两边的石人、石马、石兽,亦倒的倒,陷的陷,七扭八歪,半隐半露在那蒿草齐胸、一片枯黄中。

    几条羊肠小径,被踩得光光的,纵横交织在墓地中间。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到此捡拾枯枝与打猎的人踩出的哩。此处荒凉偏僻,人迹罕有。松柏林,苍翠葱茏,占地足有三十亩左右。

    穆耘一边往外走,一边欣赏景色,心中想:真是个好地方,就是鬼神,也难以寻到的。

    “赛扁鹊”问他:

    “看出这是哪儿了吗?”

    穆耘摇摇头。

    “赛扁鹊”说:

    “抬头看看,那远处,不是天宁寺的塔吗?”

    穆耘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天宁寺的塔现于眼帘。于是他说:

    “这么说,此处在西郊?”

    “赛扁鹊”笑说:

    “正是。是西郊万寿公主坟。”

    穆耘忍不住称赞:

    “好一个秘密所在。”

    “是呀!”“赛扁鹊”说:“建立这么一个秘密点不容易,能轻易放弃、暴露吗?这就是她们不轻易放你的原因。她们时运不济,这是最后一个藏身所在了。”

    “那么?”

    穆耘诧异:“怎么又痛痛快快放了我呢?”

    “当然!”

    “赛扁鹊”说:“对你,他们是放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你不是招了驸马了吗?”

    “什么,什么,谁的驸马?您又喝……”

    “甭急,甭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玩笑,这是玩笑?”

    “当然不全是,可你也不笨,你不明白?你不招驸马,不跟李素贞订亲,不成姑爷,人家能放你…”

    “什么,您说我跟谁订亲?”

    “跟李素贞嘛……”

    “你真喝醉了,不然,是撒癔症吧。”

    “真是瞎说,我看是你。你犯什么愣?你想想,你怀里掖的是什么?难道那不是定亲的信物吗?”

    “啊——?”

    闹了半天,那物件用处在此,穆耘一下急红了脸了,拉住“赛扁鹊”的袖子,连说:

    “不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得说清楚了!”

    “好,我说。”未曾开言,“赛扁鹊”倒自己先捧腹大笑开了:“哈哈哈——!”

    他笑得好开心。可穆耘又急、又气,心里不知是啥滋味儿,差点儿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赛扁鹊”孙纪乾老大夫早算计,一经点破根由,穆耘就会急的。目下,果不其然。他将穆耘拉出松林,离开公主坟,找了个向阳土坡,坐将下去,向他原原本本讲述起来。原来。“赛扁鹃”昨夜被赵杏梅冒着风险好不容易救出虎口,他就决定跟着她们干。于是,他当夜在公主坟里,当着侠女社的头目们,用匕首划破左臂,血滴入酒中,向天盟了誓:

    “立誓灭日寇,此志决不悔。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任人格杀,死而无怨!”

    侠女们,本是不轻易吸收男人的,但考虑他是个老头子,何况大家是离不开医生的,就破了例。李素贞派他当医官,同时可以参赞社务,也算个头领。当夜,他参加了第一次在李素贞病榻前召开的紧急社务会议;研究如何处置穆耘。看来,在这些姑娘们眼中,此事真正成了难题了。

    杀吧,他果真对侠女社有恩。放吧,又不放心。监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家众说纷纭,半天不能一致。但赵杏梅沉默不语,李素贞也靠在床榻上不出声。“赛扁鹊”到此刻,才知道穆耘的真实处境,感到过去想的,实在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