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话让黎茉三观震碎！
她背过身去，低声痛斥：“他都生病了，你竟然还想凌虐他？你好歹毒的芯！”
某刷：……孺子不可教也！
可是为了开花，敢刷系统决定再努力一下。
“此人乃申中校霸、格斗场新人王、未来大反派！如今他大势暂去，身娇体弱，不推自倒，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把他弄哭的欲望吗？”
黎茉：？？
“你在教我倒刷存在感吗？”
“小小地欺负一下，他不会生气的，如果这个办法能让花开，岂不是一举两得？”
黎茉一时间没搞懂，为什么会一举两得。
但系统一直在她脑壳里吵着“快去快去听我的”，她就往沙发那里走了一步。
试试吧。
顾泽漆脑袋昏昏沉沉，手无力地搭在额头上，没有余心去留意黎茉的举动。
直到，他再次听见女孩的声音：“顾泽漆，你睡了吗？”
他有些艰难地睁眼，连眼皮也是滚烫的：“没……”
敢刷系统捉急：“你坐沙发上啊，他现在超级难受，连眼睛都睁不开，你还忍心让他抬头看你！”
而实际上它只是想让杠精离顾泽漆近一点，不然等一下发生什么，顾泽漆抓不到她就不好办了。
黎茉不清楚发烧有多痛苦，但听敢刷系统的语气，好像真的很难受。
想起自己还被系统怂恿过来欺负他，黎茉充满负罪感地坐在沙发边。
顾泽漆眼帘随着她的动作下沉，然后腰间的位置一陷，肢体触碰的实感传来。
紧接着，他看见黎茉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身体板正，用一种十分礼貌的口吻说：
“我可以欺负你吗？”
顾泽漆猛地瞪她，喉结滚动。
搭在额头上骨节分明的手，无力，却颤了两下。
他没说话，长睫之下的黑瞳，沉得如深潭般，把光吞没得一干二净。
安静在这里停留了很久。
久到，黎茉在心里暗骂变态刷骗她，谁会蠢到答应被别人欺负啊？
然而，顾泽漆却在这时笑了。
没有笑音，只是浅浅地在唇角勾了个弧度，戏谑又兴味。
“你想…怎么欺负？”
始料不及的反问，黎茉懵了一下。
敢刷系统急忙大叫：“看到他身上的布没有？掀了它！”
黎茉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抽变态刷的脑门！
“医生说了要注意保暖，我怎么能掀他衣服呢！！？”
顾泽漆身躯一震。
视线防备性地看向她的手，脑袋却莫名觉得有空气钻入衣摆，浑身发寒又滚烫。
黎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转移话题：“要不你回卧室睡吧？”
顾泽漆不想躺着了。
他缓缓坐起来，上半身与她挨近，不到两拳的距离。
本来居高临下的黎茉，在他眼中顿时变成小小一只。
他好笑地问：“你还想去卧室？”
“医生走了，就只有我来照顾你。”
借口好糙。
顾泽漆不禁想起她曾扬言的“亵玩他”，嘴巴上说的放肆，现在有机会给她行动，又遮遮掩掩。
他猜想她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但又没污到精髓，不然怎么会连接吻都要问别人，直接把他……
顾泽漆一愣，思考断裂。
“走吧。”黎茉还以为他不说话是默认，便起身弯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从他的腘窝穿去。
一种公主抱的架势。
等一下，她公主抱他？
顾泽漆当即摁住她的肩，没什么力道，却滚烫。
黎茉自然而然地停下来：“嗯？”
“你确定要抱我？”顾泽漆眼里透出匪夷所思。
她才几两肉，要抱他？
咳，除了上次不小心被压到的地方。
黎茉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是病人，上次我受伤了，你也抱我上车了啊。”
看到存在感勃发式增长，敢刷系统快被杠精这种知恩图报的良好美德感动哭了！
虽然杠精脑子很离谱，但她每次都能误打误撞地冲进顾泽漆的心里，太特么走狗屎运了！
顾泽漆垂眸片刻，把腿下压着的小手抽出来，顺势一拉。
手臂因为用力而疲惫得发麻，但好在，男生的力气天生比女生大，黎茉被他拽回沙发，面朝他。
“傻瓜。”顾泽漆失笑。
黎茉一下子瞪大眼睛，她好心照顾他，结果顾泽漆骂她傻？
敢刷系统：“他不是骂你！他是心疼你！”
顾泽漆在她放大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男生不需要女生抱，生病也不用。”
“那腿断了怎么办？”
顾泽漆一噎，非要跟他杠吗？
但看在她这么乖顺地让自己摸的份上，顾泽漆忍着喉咙痛，也要说：“反正我的腿没断。”
为证明这一点似地，他放开黎茉，从沙发的另一端走下去，拖鞋擦地，慢吞吞地走向卧室。
“想看就进来吧。”
黎茉跟了上去。
卧室里空荡荡的，床、衣柜、一点点杂物，墙壁雪白，显得很冷清。
顾泽漆头重脚轻，把自己摔到床上，扯过被子胡乱盖在身上。
黎茉进来后，连一张椅子都没找到，道：“你等我一下。”
然后，她去厨房倒热水，准备退烧药，又拿了条湿毛巾，一捏，水就变成冰的。
先是让顾泽漆按剂量吃药，再把毛巾搭在他额头。
最后，黎茉把院子的古董摇椅搬进卧室，放在床边，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完事。
顾泽漆看她那神气的样儿，一哂，还挺会享受。
旋即，他才意识到什么，声色微沉：“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对啊。”黎茉惬意地摇晃着，眯眼看他，“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晚上再走。”
顾泽漆怔怔的。
昨天他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习惯了一个人，但也有一瞬间想过，自己就这样死掉，那些人是不是更畅快些？
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想尽快结束掉的感觉。
可现在，他忽然变得不想结束。
摇椅上的女孩，已经舒服到闭上眼睛，自己享受去了。
看起来挺没心没肺的。
他却没有调侃，也没有余力让她实施刚才的“欺负”，恍惚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他动了动唇，无声地吐出一个“好”字，然后安然地闭眼。
黎茉哪想到一个陈述句，被顾泽漆解读出那么多情绪。
她只是刚好晚上要去唱K而已，就是可惜她不能对被绑定人使用法力，不然顾泽漆分分钟病好。
药效发作，顾泽漆沉沉睡去。
黎茉拿出手机和耳机，看吐槽视频修炼。
因为椅子摇的太舒服，她把视频开后台，闭着眼睛，听声音也能修行。
临近中午，顾泽漆醒来。
看见摇椅上的人依然躺在那里，心好似浮了起来。
聂懿给的药片还不错，脑袋没那么晕沉，力气也恢复不错，后背留下一片湿汗。
他掀开被子下床。
那边，黎茉闭着眼睛，摇椅一动不动。
她好像睡着了。
顾泽漆找到拖鞋，轻轻地走过去，没有发出声音。
女孩儿耳朵里塞着耳机，睡得很安稳。
他站着盯了会儿，深吸一口气，身体随着欲念俯下去。
黑眸里的情绪随着靠近的距离，愈发深沉。
口罩下的呼吸浅浅，听起来却像海妖的歌声，蛊惑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薄唇一动，几秒后，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
遥远的黎家窗边。
日光照耀的窗台，花慢慢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