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两步路,季云谙又碰到了熟人,柳眉微挑,今天什么日子?大家都出来晒太阳了?
熟人夏知寒走近,淡笑着道:“云谙,最近还好吗?”
季云谙微微点头,示意挺好的,略感意外的说道:“没想到这都能碰上。”
夏知寒微不可见的瞥了眼不远处正拼命向外突围的某男,嘴角勾了勾,“是啊!许是今日闲来无事,见天气不错,便出来放放风。”
又看了看她身后被捧着鲜艳欲滴的花束,颇有些羡慕语气的道:“想来长这么大,本宫也从未收到过花呢!”
什么意思?
季云谙微愣,该不会也想让她买花吧?
禾穗和雪潼把花往怀里藏了藏,别给他们抢了去。
装傻充愣的指了指就几步路走到的花行,道:“那有的买,殿下若是喜欢花,可以叫你身后那位小郎君去买来送给你。”
凌瑞面无表情的将头撇到一边,默念着他只是个空气。
好不容易冲出人群的海星月气喘吁吁,直接忽略了夏知寒,不满的抱怨道:“小美人儿,本座就与你开个玩笑,你也不至于让本宫受这么大罪吧?”
他可算领会到了市井妇人的可怕!
季云谙瞅了他一眼,淡然道:“你活该!让你嘴巴没个正型!”
夏知寒暗笑。
“殿下准备去哪?”
一听这话带着关心的意思,夏知寒立马喜悦了起来,“本宫也是随便逛逛,云谙可有想法?”
季云谙沉吟,须臾,道:“那不如一同去金禧阁?最近那儿演的话本子很是受欢迎。”
“好,就听云谙的。”
海星月白了他一眼,目不转睛的微笑道:“那本座也听小美人儿的。”
季云谙:服了!怎么感觉带着两个巨婴?
去金禧阁的一路上,街道两边的商铺前都摆放着冥纸和一些纸做的金元宝,这些都是用来烧给已逝之人的东西。
季云谙开口道:“中元节快到了吗?”
禾穗:“是的小姐,再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
“怪不得。”
海星月使坏,阴恻恻的笑道:“到时小美人儿可别大晚上出门哦!很容易被阴差抓走的!”
季云谙转过身对他露出一抹十分友好的微笑,“我没做过亏心事不怕!倒是你,烧杀抢掠的事没少做过吧?当心遭报应!”
海星月:当他多余说。
几人走到金禧阁门口时,雪潼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抬头向上看去,心头一跳。
立马往前凑了凑,开口对身前的女子说道:“小姐,主上在楼上。”
这句话不大不小,正好身旁的人都听到了。
于是,六双眼睛同时往上看,大家神色各异。
季云谙愣怔了数秒,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楼上的人仿佛已时过境迁。
那双漂亮的蓝眸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她,而后,抬手朝她勾了勾,意思很明确。
夏知寒却是警铃大作,仅一秒就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女子,果不其然,她的目光非常专注,好似眼里只看得见那个人。
苦涩蔓延开来,他们对她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你们先进去,我马上下来。”季云谙按捺住不平的心率,尽量让语气平缓,话落,迈开步子先一步走了进去。
海星月看着她背影叹息,“哎!小美人儿又被情郎拐走咯!这话本子还有何好看的?不如都散了吧!”
凌瑞见海星月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了,附身问道:“殿下,还进去吗?”
进什么进?他是为了来看话本子的吗?
“走吧!”夏知寒沉着声道。
原地一下子就只剩下抱着鲜花的禾穗和雪潼了,前者缓缓摇着头,目送两位失意者的身影,不禁感叹道:“突然觉得三殿下和那海土匪好可怜哦!都怪咱们小姐长得太倾国倾城了,无法不爱啊!”
雪潼却不觉得他们可怜,和主上相比,他们毫无可比之处。
季云谙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这么快,眨眼就来到了厢房外,正欲敲门,里面的人就如同有感应般先一步开了门。
开门的是初离,他对着季云谙颔首客气的喊了一声,随后便让她进去,自己出去将门关上。
房内,雍容不迫的男人正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一段日子不见,似乎瘦了,见到他也没有很喜悦的表情。
有些失落的开口道:“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吗?”
季云谙面上平静,实则内心相反,她有太多想问的话了,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双方沉默,一个在等回答,一个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终,奚御卿还是轻叹了一声,迈开脚步朝她走了过来,没忍住的俯身将她抱住,双臂收紧,清冽的嗓音缓缓道来:“谙谙,我很想你。”
这句话很有诱惑力,但也让季云谙回过神来了,推开他,声音冷然,“陛下慎言,你已是有婚约在身之人。”
蓝眸晦涩不清,他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这件事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
季云谙抿抿唇没有说话,心想:权宜之计闹得四国沸沸扬扬?
心里总感觉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很不爽。
奚御卿看着她这副闷着气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爱,唇角不自觉勾起了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声线渐柔,“昨夜去找夏知霆了?”
后者惊讶,他怎么知道?忽然想到了他在自己身边安插的小尾巴,嘴唇一撇,“你回来正好,把你的人领回去!”
某人装傻,调侃道:“我的人?谙谙是在指自己吗?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回南奚了?”
季云谙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金澜曦知道你这么无赖吗?”
奚御卿蓝眸滑过一丝厌色,转瞬而过,“谙谙提她做什么?昨夜,夏知霆碰你了吗?”
他的话题跳跃的太快,季云谙想起夏知霆就一阵恶寒,五官都拧紧了,“能别提他吗?”
这个反应直接印证了他的问题,蓝眸一冽,倏地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他碰你哪里了!”
季云谙肩膀吃痛的眉头一皱,侧目看到他的手臂,用力到青筋凸起,“奚御卿,你放开我。”
这人又开始犯病了……
她的话直接让他略过,湛蓝色的瞳孔逐渐转红,表示他此刻很生气!
拇指轻按在柔软的唇瓣上,嗓音低沉,“这里?”
“还是,这里?”他的手指未动,眼神却往下移去,变得阴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