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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乌

    苍翠闪耀的光矢携着狂风冲破恶潮,所到之处,万物复苏。

    整个白鸟区梵音阵阵,黑月被一箭击落,海岸关闭,那月中人终于露出了正身,是个金发碧眼的古装青年。

    守界人办公室内。

    望舒震惊:“寻风?”

    刘琦也疑惑道:“另一个天尊召使?他们不都是天尊十御吗?怎么还自己打起来了?”

    “看那个回应显现,双虎基弦,是寻风……不好!快准备业火!”望舒看着监视屏上,脸上出现慌乱表情,“我见过这个共鸣觉醒,来不及了!快!”

    刘琦刚想问海岸都被寻风给一箭缝合了,还担心什么,然后看向屏幕也慌张起来。

    东曦街上,善水佝偻着站着,显然刚刚那一箭给了他重创,他调整状态直起身子。

    天穹之上,环绕着天尊法相的淡蓝色星辰光芒大作,显出一只起舞青鸾的图腾。

    善水开口了:

    “若心慈悲,我见不忍;恶癖难愈,此身不弃。”

    乌云聚集,水汽翻腾。

    “诸若琉璃,易碎难平;道以神国,解化疾苦。”

    “「善雨度厄天」。”

    雨,落下来了。

    “唳!”

    从远方传来凤鸣,云层中巨大的青鸾显出身形,在白鸟区上空撞击着看不见的屏障。

    “唳!”

    那青鸾转身旋飞,返回又巨力冲击了一次。

    守界人办公室。

    望舒脸色已经黑的和锅底一样:“画地为牢,破了,业火降灾!”

    “老大!不行!”

    “老大!不要!”

    “画地为牢破了!老大他会跑的!”

    看着望舒一意孤行,这种情况下连接昊天释放业火,所有守界人都想阻止,但来不及了。

    望舒神情接近癫狂:“破了就破了,再用一次就行了!”

    刘琦最快会意,对着其他人:“再绘制一遍画地为牢的术式图阵……”

    望舒打断:“不必了,来不及了,我自己来!”

    在众人担忧害怕的眼神中,望舒双指指着自己的右眼:

    “看一粒微尘中的世界。”

    白鸟区内,见青鸾破了结界,齐一骑着齐二变成的黑马终于跑到了边界,一路上见到的居民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齐一也欣慰起来,甚至有点小骄傲,心情极佳。

    但,再次被画地为牢困住之后,齐一甚至齐二的马脸都像是便秘了一样。

    “嗖——”

    破空声,齐一抬头,只见天上密密麻麻的火焰旋涡,扭曲舞动,慢慢向下,像是飘落叶片和花瓣的速度,但很显然,并没有叶子和花那样美好。

    温度变高了,善水共鸣觉醒降下的大雨被蒸发,刚刚逃过一劫的人们见此情形,已经绝望了,没人继续逃跑,逃不掉、跑不动。

    齐一眼中,一颗颗火红的旋涡像星星,也是索命的恶鬼。

    耳边突然响起,那些早被遗忘的声音,不知是幻觉,还是真有人哭闹。

    ……

    “哥哥!好烫!”

    “小满快跑……”

    “啊,好烫!好烫!满满快跑!”

    ……

    愤怒,齐一被不知来由的愤怒占据内心,胸腔里像是要被怒火燃尽。

    突然,温度好像变低了。

    少年的声音像是天使的低语:

    “太阳东升,从此这片土地,光明灿烂;不必畏惧,不必担忧,太阳西落,留下故事与安宁……「此处并无伤痛」。”

    所有的火红灾星像是被橡皮擦除一般,从未存在。

    守界人办公室内,望舒力竭,瘫坐在躺椅上:“果然来了,呵,还用了这种程度的防御术式,善水要是跑了,我看你拿什么交代,金乌大人。”

    办公室门外回应:“九十万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他们从来都不是选择,我去解决这件事,后续的责任我也一并承担。”

    白鸟区,齐一的内心还是被愤怒占据着,身下的黑马齐二已经被短时间内的几次巨变吓傻了。

    齐一尽力压制这股无名邪火道:“我们去现世,能给我做些什么遮掩吗?我估计也被通缉了。”

    齐二马脸上都看得出谄媚:“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去现世干嘛,这整个白鸟区现在可是神仙打架啊哥哥,虽然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咱们犯不着啊……”

    “少废话!”齐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完共鸣觉醒以后,现在已经大到像是能出生了。

    撕开海岸,抵达现世,空气都因为刚刚的业火降灾干干的。

    齐一抬头,双手颤抖,胸膛起伏不定,怒火中烧,不知为何就是很愤怒。

    拉弓对天,被直觉牵引着找到目标。

    愤怒,悲伤,绝望,心死……太多情绪混杂。

    “嗡。”

    天尊基弦又回应了,但是这次,环绕着天尊法相的十颗星辰都嗡鸣不止。

    低沉的男声和女声混合着:

    “像止不住的泪和雨,该有悲伤。”

    温柔的男声:

    “像微风拂面,该有平静。”

    威严的男声:

    “像大地不动声色,该有稳重。”

    兴奋的男声:

    “像烈焰渴望燃烧,该有愤怒!”

    ……

    十颗星辰都回应了。

    “「我那,无声的愤怒与哀嚎」。”

    “嗖——”

    由齐一向过去,由大地向天穹,由白鸟区向昊天射出的包含着天尊十御所有大权的一箭。

    射碎画地为牢,直奔高天。

    守界人办公室内,望舒从躺椅上站起:“不好。”

    刚刚赶到白鸟区的金乌脸色不变:“坏了。”

    语毕,金乌身形闪烁间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那一箭之前,“调动昊天的全部储备能量,展开最高级别的防御术式,昊天绝对不能被损毁!”

    望舒不知何时也到了空中,“全力抵挡!我们刚刚都动用了太多基弦能量,联手才有可能挡下来!”

    箭,已经到眼前了。

    望舒双手合十:“广寒!”

    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固,那光矢也停了下来。

    金乌:“借名,像太阳一般,「包容万物」。”

    望舒:“借名,如月亮一般,「守护大地」。”

    两人幻化,法相显现,日月凌空,吞没了光矢。

    那光矢挣扎着贯穿那日月,但看得出光芒不再闪耀,像是最后无声的怒吼,向更远的天际飞去,只为宣泄,但并无水花激起。

    ……

    彩云省,不知山内。

    穿着浅绿袍子的俊美男子正在山内唯一没有瘴气环绕的水潭边数着叶片。

    “哦,他回来了,被‘看灵’算计那么久,这次,你要怎么翻身呢?老幺……”

    他身边跪坐着一个白虎耳朵的少女好奇问道:“那位这次用了您的基弦大权,是您授意的?”

    “不是我,是天尊的回应,十御大权本就不归我们所有,但是天尊不是早就‘陨落’了吗?”绿袍男子沉思了一会儿,“我懂了,不是‘无音’出手了就是老幺留了后手,但是‘无音’为什么要帮老幺?奇怪,奇怪……”

    白虎少女开朗笑道:“是不是为了天尊‘仙蜕’,他们之前不是为了争这个,打得头破血流吗?话说您不出去凑个热闹吗?您不是说,得到天尊‘仙蜕’,就可以成为新的天尊吗?”

    绿袍男子给了白虎少女一个脑壳崩,“你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流金’、‘苍雷’被守界人围剿身亡,‘看灵’看似上次赢了老幺,但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中了老幺的戾水,可得难受好一阵,‘送空’和‘看灵’合作,被老幺夺了大权,现在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其他几个也各自有算盘,看似中立的,到处剐蹭以求好处,看似结盟的,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管你生和死,天尊十御各怀鬼胎,更别说,我们的基弦是个活着的‘真神’,就算陨落,保不齐哪天又蹦出来,我可不敢赌,把自己和活着的‘仙蜕’融合,也就‘看灵’和老幺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