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各州县,乡间之间,衙役行走在村落之间,将大乘教元庆被捉公之于众,
这些事情自然不用李承乾管,高沽身为冀州刺史,对整个冀州的掌握,还是很有力度的。
小王村,这里曾是元庆重点传道的地方,只因偏僻,不易被人发现,
一脸上沟壑纵横的老汉,手里掐着烟袋锅子,蹲在地上,
“人都来了吗?”
“村正,人都到齐了,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王村的村正,名叫王丘,早已被元庆收入麾下,成为大乘教骨干,
小王村各家的汉子全都蹲在地上,不知村正叫他们来干什么,
“都知道了吗?”
“元庆大法师被官府抓咧,后个就要处斩。”
“什么,大法师竟然被官府抓了?”
“村正,这到底是为什么?”
王丘冷笑一声,回答一声,
“为什么,还不是官府那群狗娘养的东西,专会欺压咱们老百姓,好不容易出个大法师,愿意解救我们,还被官府以妖言惑众给抓咧,我看,就是他们见不得我们好。”
统治阶级与百姓天然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王丘只是稍加引导,就让这群人愤怒不已,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像是没有元庆,村里人都活不下去似的。
可见,元庆蛊惑人心的能力,非常之高。
“你们说,怎么办?”
王丘话音落下,看着前头站着的五弟,这是他家亲戚,王二狗,也是他的托。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带人去官府,把大法师抢回来。”
这可是劫法场啊,绝对是大罪,还是不可饶恕的那种。
村民虽然不懂朝廷律法,但是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还是清楚的。
“村正,这可是要命的事,咱们这帮人,拿什么跟官府作对。”
“说的对啊,咱们这群人,衙役都怕,别说去救人。”
王丘见村民的反应,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翳之色,
“你们忘记大法师的恩德了吗?”
“三愣子,年后你小娃被邪气入体,是大法师救了你儿子。”
“王二草,你媳妇差点被水鬼托身,是大法师做法帮你。”
“”
一口气将在场之人说个干净,谁都没有落下,王丘看着众人愧疚的低下头,心头满意,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他和元庆在做局,邪气入体之事,也不过是被下了药。
“大家放心,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要是朝廷追究,那就找我这个村正。”
“要真是不行,咱们就是看看,也不会让你们去送命。”
他的语气和缓,让大家以为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也是他这个村正顶在前头,
村民终究是朴实的,而元庆和王丘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好,那咱们就连夜出发,去找官府讨个公道。”
“就这么办。”
王丘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子,说了几句场面话,
“好,都不愧是大法师祈福过的,都有种。”
“王二,去把祈福水拿过来,就让大法师在保佑我们一次。”
王二带着很多人离开,端出一碗又一碗的水,
这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喝着也没有其他问道,村民也都喝过,只以为是大法师祈福留下的神水,喝了自有福气。
两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高沽带着冀州一众官员,正坐在府城外搭建的棚子前,
这次为了方便四周村庄来的百姓观看,法场没有设在城内,而是在一处开阔地,
这处开阔地靠近府城,但方圆几里内又没有什么遮挡物,
这是吕泉选的地方,一是方便来的百姓过多,也能有地方容纳,二则是一旦发生意外之事,谁也逃不走。
天上日头高照,晴朗无云,是个好天气。
李承乾坐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看见法场,黑压压的一群人,
还有中间那一片高台,元庆正跪在上面,一手持大刀的大汉站在上面,只等一声令下,人头落地。
元庆看着台下之人,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的精神已经疯魔,仔细想来,高化应该是罪魁祸首,
高沽见时候差不多,站起身来,
“此妖僧妖言惑众,触犯大唐律法,时辰已到,该斩!”
刽子手朝着大刀喷出一口酒水,嘴里嘟囔着什么,许是这行的规矩。
就在这时,王丘站在人群中,手指头一直在算着什么,
“时候到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带来的村民感觉浑身瘙痒,青筋暴起,眼白翻出,
一声声嘶吼声响起,小王村的村民状若疯魔,就像是丧尸一样,失去理智,扑向身边的人。
“啊,快滚开。”
“啊,不要咬我。”
人群之中立马骚乱起来,相比于小王村的百来号人,在场围观的百姓起码万余人。
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还想往前挤开,
前面的人看见同伴被啃,踩着人向后逃命。
高沽看见这一幕,属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来人。”
呼啦啦一群府衙的官兵冲上去,将丧失理智的人拉开,
可这些人脑袋一转,反而攻击起官兵来,
这些府衙的官兵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拿着刀吓唬都没有,猛地一砍,鲜血蹦出,
这一下可不得了,这群丧尸好像更加疯狂,眼神都红了起来,
“啊,这是鬼啊,快跑。”
这下场面彻底失控,元庆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乱撞,
嘴里发出癫狂的笑声,
“大乘教复起了!”
“大乘教会重现辉煌。”
“大唐太子,我要碾碎你的头骨。”
无边的恨意流淌在心中,原本俊美的面容,变得狰狞无比。
王丘趁着乱局,带着自己家的小子冲上高台,
刽子手竟然跑了,拿着手里的大刀,跑的比谁都快。
“教主,我们来救你了。”
王丘看着元庆,眼中显现虔诚之色,
“好,好啊。”
“王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神水也没有让我失望。”
解开绳子,王丘刚要拽起元庆,
他立刻嘶吼一声,
感受到下面的疼痛感,元庆心中更加恨。
“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