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寒暄完事,两人虚伪起来,真是有趣,
黄县令顺着崔员外的话,连罪名都给他们定好了,快的很啊。
“就是你们在崔家生事,大胆。”
这一声大胆颇有些太监的味道,因为这位黄县令,是一个公鸭嗓,说话声调拉的老长。
魏征咬牙切齿,作为中枢的官吏,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地方官欺上瞒下,当某些人的走狗,
“大胆?”
“我看你们才是真的大胆,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问青红皂白,偏颇一方,可知此地的黑暗。”
魏征这次是学聪明了,有事先问过李承乾再说,免得又挨打,
玄甲军可只听李承乾的命令,他不一定能指挥的动啊。
“公子,我看这件事要严重处置,您代的是天,自有权力,请定夺。”
听明白了,魏征这是让他往大了整,很符合我的意思啊。
“你说的对,这样的蛀虫不解决,真是大唐的祸害。”
黄县令和崔员外对视一眼,他怎么觉得,这两人不好惹啊。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黄县令问了一句,但是李承乾和魏征都没有理他,
“你们,你们敢不回本官的话?”
“外来的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劝你们好好想想。”
黄县令看了一眼身旁的崔员外,他是没有这么大底气的,但是崔家在沧州这片地界,还是能兜底的。
“你叫什么?”
黄县令一看李承乾不答话,还敢反问他问题,心中生出一股恼怒,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这样和他说话,哪个不是求着他,就连这崔河,跟那手眼通天的崔家有关系,也不得和他称兄道弟。
“算了,直接抓起来好了。”
吕泉得到示意,招呼玄甲军的兄弟冲出来,
“你们,你们是强盗?”
县衙的衙役哪里是对手,眼看敌不过,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吕泉,你和陈三娘去搜府,把他丈夫救出来,还有这崔府,封了,等府衙的人来抄家,我看他家的地也有问题,合该重新划分。”
这种庄子的地主,都占着当地最肥沃的土地,甚至不时压迫周围的百姓,侵占他们的土地,
管他是不是合大唐律,现在犯错了,该抄家抄家。
崔员外,也就是崔河,被一个玄甲军一脚踹倒,
“我妹妹是博陵崔家嫡子的小妾,姓也是崔家赐的,你们敢这么对我?”
这名玄甲军见他还挣扎,一把将他的胳膊拽的脱臼,软绵绵的垂落下来,看着很吓人。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已经收手了,是他太弱。”
这名玄甲军摊开手,回应着兄弟们。
李承乾走到县令身旁,低下头看他,
“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叫黄舟,不要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杀我是大罪。”
嗤笑一声,他俩一个河,一个舟,他是你的河,我是你的舟。
“你们真是有缘啊,不求同年同月生,该是同年同月死。”
黄舟以为要被撕票,跪在地上狂磕头,那在一县之地高高在上的头,也是低了下来,
一会的功夫,吕泉带着陈三娘,还有一个被打的半死的汉子,
“陈三娘,他就是你的丈夫,看来是被打的不轻。”
李承乾点点头,这人是个硬骨头,否则也不会挨打,
很好,这样的人才值得他帮助,那种一遇到危险,就把自己媳妇扔出去的人,不值得帮一点点。
陈三娘脸色苍白,她只知道丈夫被囚禁起来,没想到被打成这样,
“恩公,求您帮帮我们。”
陈三娘也不是傻子,不管李承乾这伙人是哪来的,一旦他们走后,夫妻两个就被会报复至死,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承乾刚弯腰想将人扶起来,魏征一屁股给他拱飞,
“快快起来,丫头你放心,这件事既然我们管了,就会管到底。”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来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长安来的。”
长安来的,不必多说,自然是官,而且是天官。
李承乾伸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苦笑的摇摇头,
这是怕他有什么怪癖吗?
难道是父亲把四婶收入后宫的事情,让魏征老头不满了?
“陈三娘,我们会带着你二人即刻出发,等到了府城之后,公道自会给你。”
陈三娘的丈夫虽然被打的很惨,但不耽误到府城治疗。
陈三娘连连磕头,白嫩的额头上,泛起红意。
“那我们就出发吧。”
吕泉押着崔河,黄舟,先出了庄子去和尉迟敬德会和。
等回到车队一看,尉迟敬德呼噜震天响,睡的很香。
这些日子也是难为他,铁打汉字也熬不住了。
“殿下回来了,我们去府城,好好好。”
尉迟敬德声音很响,被押着的黄舟和崔河,以及陈三娘全都听见,
黄舟是县令,自然知道消息,太子殿下巡视河北,脸上青红变换,
“完了,我们完了。”
崔河根本不信,低声嘶吼,
“这不可能,太子怎么会来这地方,是他们假扮太子,是强盗,犯了大罪,大罪。”
黄舟一个扑腾,一下把崔河压倒,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这个时候他也不相信崔家能不能出手了,因为要真的是太子,恐怕崔家第一个要了他们的命,用来顶锅。
车队慢慢动起来,直到驰骋在大地上,
黄舟瞟了一眼外面,看见黑压压的玄甲军,面色一片死寂,
“真的是太子,传闻太子带着玄甲军巡视河北,错不了。”
崔河还在幻想,
“你怎么知道是玄甲军,都是演的,他们是要攻击府城。”
黄舟看着如蠢猪般的队友,很是后悔,自己一个朝廷命官,怎么会和蠢猪一般的人称兄道弟,
大唐玄甲军啊,天下哪个土匪能有这样的配置?
李承乾坐在马车里,盯着前面的老头,
魏征这家伙坐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这不就是盯着自己,不让他有机可乘,去和陈三娘发什么故事。
“老头,我真的还小,你不要多心。”
“老夫也曾是少年!”
好吧,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