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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学

    经过艰苦卓绝的军训磨砺后,终于盼来了正式开学的这一天!大家满怀期待地穿上崭新的校服,仿佛瞬间从青涩稚嫩的少年蜕变成了英姿飒爽、纪律严明的“正规军”。

    我们的校服设计独具匠心,一共分为两套,分别适用于不同季节。

    其中夏季校服款式简约而不失时尚感:上身是一件拥有蓝色领子的洁白T 恤衫,胸前则印上了蓝色的学校logo;下身搭配着一条透气性极佳的黑色长裤,材质轻薄柔软,穿起来舒适自在。即使在炎炎夏日里也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凉意。

    至于冬季的校服,就稍显逊色:它以深蓝色为底的运动外套,胸前印着白色的学校logo。

    同时一条白色条纹如河流般从肚子正前方的拉链朝着后背缓缓出发。此时还显得细小慢慢的越来越宽,到达背后已经如黄河般宽阔。或许它也觉得亵渎了黄河母亲。便急匆匆地缩减了河道,向下游去,汇聚于出发点。

    裤子自然也是以深蓝色为主,外侧裤边则有一条细长的白色条纹。

    这着实谈不上好看,不过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对于附近几所学校的校服。我们都早已经熟悉得不得了!

    我们的小学是没有校服的,都是喜欢什么就穿什么,这给了我们巨大的自由。但是我却丝毫不懂得珍惜,或许当时我还没到在乎穿着打扮的时候吧,我总是比较愚钝。

    那时候的我们,穿着各自的衣服。在大街上,偶尔能遇到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我总是不由得散发出羡慕的目光,并且快速说出这是哪所学校的。似乎抢答慢了一秒就显得自己见识短浅了。

    那会儿我觉得每个学校的校服,都各有特色各有风格。将来,无论是哪种校服穿在身上,我都是非常乐意非常自豪的。

    我已经想象到我身穿校服,和个好友一同穿戴整齐地走在校园操场上,走在宽阔的人行道上,微风随着我的步伐吹拂过我的脸颊,温煦的阳光也让人舒适无比。

    这时来了几个小朋友,他们向我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然而我看着这群毫无组织纪律,胡乱穿搭的小朋友。我甩着眼前的刘海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但是这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们只能乖乖穿上。

    并且在之后每个需要上学的日子都要按规定穿戴整齐。否则,不幸被年段长逮住,很可能就会被叫上主席台——全方面展示最新的穿搭。

    此时的主席台似乎成了时尚模特的T台,模特的步伐倒也娴熟稳重。这也不枉费教官多日以来,顶着烈日,爆出的那一句句颇有力量的——“向右转!”

    抱着衣服匆匆地回到家,怀着激动的心情走镜子前。

    我丢弃先前幼稚的衣服,换上了我的第一套校服,我的集体意识便不由得增添了几分:我已经正式成为了这所学校的一员,想到这我的神情中也透露出几分坚定与沉稳。

    但是人一旦有了某种团体意识,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外意识。

    曾经附近几所学校,各有特色、各有风格的学校校服,现在在我看来似乎成了某种异类,我也不再以快速分辨出他们而感到骄傲了。

    偶尔遇到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异类”我们便会立即调整姿态:挺起腰杆、撑大胸膛、骄傲的抬起头颅。恨不得用鼻子看路,似乎在向他们展示我们才是更高一等的生物。小小蝼蚁,感到恐惧吧!!

    不过偶尔也会遇到一大群穿着相同衣服的异类。我竟然发现头上的旋涡似乎也有着和眼睛一样的功能——看路,人的身体果然是神奇啊。

    之后的日子倒也云淡风轻,我也慢慢地也适应了中学生活的作息。

    每天只有闹钟还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是我妈冲进房间来。硬生生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我再睡眼朦胧地走到餐桌前扒拉几口早餐,带了个鸡蛋便出发了。坐上我妈的电动车后座,很快便到了公交站台

    ——是的。毕竟青春期的睡眠还是很重要的,我还是选择让我妈送我去公交站台。

    对于朝阳的无限美好,我似乎也习惯了。不仅没再看到那条金灿灿的地毯,甚至照到我额头上的那一道道耀眼光芒,都没能驱散我的睡意。

    我缓缓地张开嘴巴,轻轻地“哈”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身体内所有的疲惫与困倦都释放出来。接着,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同时伸展着双臂,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筋骨。

    经过这番动作之后,我的精神状态才稍稍有所恢复,但依然显得有些慵懒无力。就这么无精打采的走到座位上,在屁股与椅子亲密接触的瞬间我的心也放了下来,我迫不及待地发了会儿呆。

    毕竟我憧憬的是校园里面的充满活力与欢快的课间课后生活,对于按部就班的早读、以及枯燥乏味的正课学习,依然提不起太多的兴致。

    开学以后我们的座位倒也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我依旧是后排的那个隐形的分界线。

    在后排的还有之前的那个“模范同学”他叫家光,现在坐靠走廊的窗户的位置,也算是个好避暑的位置了。过段时间我也可能到他那位置去,不过那会儿可能已经冬天了,我更希望能和阳光多多相处。

    他在我们班级的学号是四号——刚开学有许多事情都是按学号前后来排队领取的。尽管他的学号较为靠前,但是我仍然觉得不吉利而嘲笑他。

    不过我倒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后来我也不爱再多提的,开玩笑还是要适可而止——自从知道了班级的学号是按照入学都成绩排列的,学号越靠前代表着入学成绩越好。

    他也因此荣获了班级“学习委员”的职位。这个职位有啥具体作用我倒也不是很清楚,或许老师只是想把他安插在我们这群学渣旁边,带动我们的学习成绩吧。

    可是老师这回倒是看错人了。学习这个事吧,有的人靠的起早贪黑、勤奋刻苦;有的人靠的却是那无解的天赋。

    我们语文老师喜欢课前听写上节课布置的词汇,我也总会利用语文课前的课间,认真地记忆着那些陌生的词汇。

    上课铃声响起了,语文老师迈着缓缓的步伐一步步走了进来。这时候家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我上节课布置的词汇在第几页。这会儿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为了不至于让他的成绩过于不堪,我索性把还没盖起来的课本塞给他。

    他就这么快速地转动着他那深邃有神的眼眸,一丝不苟地扫视着书本上的十几个词语。等到上课铃声结束。紧接着班长快速站身了起来,将身子转向我们大多数人,清了下嗓子“咳咳咳”模仿着军训教官的语气,压低音调、放大音量说道“全体同学起立”

    课前仪式结束。随后便是老师那句沉稳有力的话“大家把书本盖起来,把听写本拿出来”。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原本熟悉的词汇也不由得变模糊了。新词汇果然是比较腼腆呀,总爱躲起来。

    这时候,家光也偷偷的把书本塞回来了。老师手上拿着课本,戴着个眼镜,用清晰标准的普通话不紧不慢地把词汇念了出来——为了防止我们没听清,老师每个词汇都会念三遍。

    此时的教室,一片静谧。只有在老师三遍读完以后,才会整整齐齐地出现唰唰唰地声音,能听出大多数人的笔锋还是非常犀利潇洒的。当然了,也会有一些爱抢跑的选手——老师读完第一遍就已经下笔了。

    慢慢的,我也开始适应了这个让人紧张的小测了。

    首先适应的是我的耳朵,我开始能听到更多的声音了:我们教室顶上有六个吊扇,此时都是开着的。他们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在演奏着一首丰富的打击乐合奏曲;

    窗外有呼呼的风吹过,我们沿海城市的风总是比较大的,偶尔吹下还是蛮不错的,但是这么大的风打到脸上也是怪让人疼的;这个风拍打着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倒也给这个打击乐曲增加了不少乐趣;只是挂在树枝上的知了不乐意了,他们大展歌喉,似乎要宣告他们才是乐曲的主角。

    我听力越来越好,声音也越听越远。但是却不大听得清老师的声音了。

    不久成绩就下来了。家光居然考了个满分,而我多少是有点难以启齿了。于是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在语文课上课前,在我合上书本的前一秒,把我的书抢过去看。

    我为此警告过他好几回,倒不是语文书对我多重要,而是他总是能利用很少的努力轻松拿高分,让我多少有点羞愧难当。

    老师安插这个学习委员。似乎只能不断地提醒着我们:你们不适合学习。

    家光旁边便是林友,他们是天天一块整活的好兄弟。

    动静之大,时常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他们的话题主要就是围绕着游戏以及一个古老的伦理问题——谁是儿子谁是爸爸。

    对于这个古老的问题,他们经常会升级为肢体接触。家光是个北方人,身材高大魁梧,似乎有着一身用不完的劲,事实证明掰手腕确实没人比得过他。

    因此,在肢体碰撞上,林友总是逊色得多。一会儿便被轻松拿捏,这时候他便会爆发出痛苦的呻吟,喊出那句让我感觉多少有点羞耻的“爸爸”

    然而他要是拿出游戏作为筹码,家光也会不犹豫的喊出那句“爸爸,带我!”反正最终都会以爽朗的笑声来结束闹剧。确实为我的学习生活增加了不少乐趣。

    之后便是“火山”了。他的确和林豪说的差不多,慷慨大气,是个很有领导气质的“老大哥”虽然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群兄弟,但是倒也没有太多的架子。相比之下,另一个“老大哥”就显得谨慎许多。

    老师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潜力于是给了他一个“副班长”的职位。副班长不止一个,至于他这个副班长呢,老师也没有具体给出权限。我只知道各种需要搬运的活,老师都是让他组织的。

    至于他的好兄弟“豹子”是一个毛发较为旺盛。看似一身腱子肉,实际上也夹杂着不少脂肪的壮汉。他总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和人对视时总爱皱着眉头,似乎这样会显得更加勇猛帅气一些。

    和他迎面对上的人,总免不了被他那双紧皱着眉头,故作凶狠的眼神好好审视一番。他的确是尽职尽责的,就算有两个人同时迎了过来,他都不会懈怠,用眼神快速安检完一位便转身向另一位。这劳动精神我想学校保安也该向他好好学习学习了。

    班主任曾经拿“张飞穿针,粗中有细。”来教育他。不仅要有强壮的体魄,还要有清醒的脑袋。

    或许我能想象出:他立于长坂坡上,面对着百万大军仍然没有丝毫怯意。瞪大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一声怒吼一下,竟将其吓退。

    然而我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出,他有一天会从书包里,掏出针和一小卷线。不行!那画面实在太美,不敢往下想。我宁可想象成他拿起针来,像容嬷嬷一般恶狠狠地朝我袭来。

    因为他的桀骜不驯,老师倒也给他了个“纪律委员。”这是个聪明的做法,最没有纪律的人搞定了以后,便也没有更多的纪律问题了。当然了,前提是他能不滥用职权,假公济私。

    我们后排剩下的几个人,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过多的了解。

    正比如,我旁边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每节课都是挺直了腰板,厚厚的头发,理着标准的齐刘海短发。露出的眼神认真且专注。总是一只手压着笔记本、另一只手则在笔记本上快速地移动着。

    我们也同桌一段时间了,说过最多的话便是我问她:“你知道今天的作业是什么吗?”于是她就把她的作业本拿给我看。现在想来,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沟通了。

    真是个腼腆的小女生呢,虽然她偶尔也会和同学说说话。比如和“火山”、家光、林友、“豹子”……

    我还认识了一个不错的人,我们的班长——陈耀祖。

    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每次吃饭前都必须祷告一下。无论在任何场合:学校食堂、校外的饭店或者路边小吃街。祷告的时间还不算短,经常会吸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然而,他却完全不在乎。只是专心地闭上眼睛,将筷子举到胸前。祷告的时候嘴里还振振有词,但是由于过于小声,就算在旁边也根本听不清。我也没好意思问,似乎是别人的某种神秘咒语。然而对此我也没多大兴致。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其他宗教,所以他的一些行为在我眼中也算“异类”吧。这也引发了我的好奇。

    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讲话非常有思维逻辑,最大的特点是性格非常外向。遇到认识的人总是远远的就大声地招呼了,也不管别人与他熟不熟悉。

    “嘿!同学、嘿!等等我啊。我们是同班的呀!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呀。”的确!这难免会让一些人感到害怕。

    我跟他了解到了一些宗教的故事以及他个人的看法,并且他也带我去了他们的教堂,开始我总是带着批判性的态度。慢慢的,我似乎也能接受这世界上会有不同的信仰了。

    相比来说。我户口本上写的是信仰佛教,我也更愿意接受这个信仰,然而我只是把佛像当做许愿的工具。对真正的佛文化却没有更多的了解,更别说自己的理解了。确实也是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