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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12

    婧曦说完后就盯着张成,似乎是在索要一个答案,对方被婧曦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但胜在心理素质过硬,淡定的喝了一口水后,又恢复成了那个铁面无私的警察本色。

    “你是怎么认识肖鹤云跟李诗情的?仅凭你的三言两语他们就完全相信,公交车上有炸弹?”

    “我是咖啡厅的老板,嘉林师范并不远,顾客光顾咖啡厅不是很常见的事吗?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我们本意只是想制服他,可没想到对方带着刀。抢夺凶器的过程中,不小心杀了人,但就在我们以为制止了公交车爆炸时,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看出婧曦懊恼的神色,张成低垂的眉眼里闪过探究,他对婧曦的供词仍抱有怀疑。刚刚审讯过李诗情和肖鹤云,她年轻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害怕,甚至是恐惧,但她们和婧曦都极其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车上有炸弹。

    在审讯的时候,情绪波动最大的事肖鹤云,而且这个人在黑暗的环境中有焦虑症。他们反复询问后,供词也事相差无几。

    三个人都能准确无误的把公交车上所有情形完整的描述出来,他怀疑他们事先演练过。可从一哥直播的视频中,也都完全对上。他们走访了三个人所居住的地方,周围的人对他们都感觉良好,且他们没有制造炸弹的资源,所以唯一能肯定的是,公交车上的炸弹并非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婧曦心里计算着时间,从他们进来开始算起,十二点马上就到了。

    或许,下一轮的循环就要开始了。

    “张警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婧曦在获得对方的肯定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来电,你会出警吗?”

    虽然不知道婧曦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张成还是果断回答,“我会毫不犹豫的出警。”

    “那就好。”婧曦听后笑了,然后抬头朝着张成绽放一抹笑,“张成,再见。”

    在黑暗完全吞噬这个空间的时候,婧曦看到了张成最后的不可思议。

    等再次从公交车上醒来,婧曦发现时间提前了,而且自己已经上了车,侧头看向已经坐在椅子上的陶映红,婧曦犹豫着要不要先动手。

    就在婧曦思考的时候,拖着行李的焦向荣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麻烦请您让个道。”

    婧曦看了一眼焦向荣,“抱歉,”道歉过后错开身。此时李诗情和肖鹤云也醒了过来,同样也看着自己。

    神色如常的朝着后面走去,婧曦拿出手机快速找到三个人建立的循环分队执行群。

    婧曦:时间提前了,说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诗情:我也发现了。

    肖鹤云:现在怎么办?

    婧曦:别着急,我们可以找帮手。

    婧曦找到张成的微信,发了一段话给他,但又怕他因为忙碌错过,于是又找到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直到对面接通。

    “喂,老张,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啊,老同学聚会你可不能推脱。我现在在公交车上,地址发你微信了,赶紧看,然后在班级群回复一下。”

    张成正在跟同事给最近的杀人案做收尾工作,还没来得及喝茶的他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是本市的,接通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就被对方一炮语连珠阵。从对方的潜台词可以听得出他处境可能很危险,而且对方称呼他为老同学,很有可能认识他。

    对方挂断电话后,张成打开微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微信里居然加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短暂的看完短信后,张成在对讲机里联合跨江大桥周围的交警迅速设置路障,带着徒弟江枫火速开车前往。

    婧曦很快收到了张成的消息,他们已经在跨江大桥上设置路障,而且下一站会有警察假扮乘客上车。

    婧曦看了一眼前面的焦向荣,准备装作警察,看在奖励金的份上,他为了自己的女儿能上学一定会出手帮忙,于是跟他搭话问他有没有卫生巾。同时用身体挡住陶映红的视线,成功把手机上的信息传达给了焦向荣。

    焦向荣看到信息后脸上闪过惊慌害怕的神色,可在看到奖励金后,半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婧曦给了肖鹤云和李诗情快速发了消息,让他们再次演一场戏,就以遇到色狼为由在公交车上大吵大闹,还逼停了公交以此来拖延时间。在闹剧开始的时候,婧曦就装作拍视频坐到陶映红身后。

    眼看爆炸地时间逼近,王兴德却也发现了跨江大桥上的警察。眼里的癫狂如火山爆发让他失去了理智和人性,直直踩着油门向桥上驶去,这让布控在站台的警方慌了神。

    张成带队追上前去,几辆警车用车身抵住公交,公交再难移动。

    关键时刻,婧曦将陶映红反手钳制住,一脚把炸弹踢了出去,一旁的焦向荣也随后帮忙。李诗情用尽力气把炸弹往外移出,却收效甚微。

    “肖鹤云,你来。”婧曦和焦向荣已经把人给稳住,见李诗情没办法搬动,朝着准备给李诗情帮忙的肖鹤云用力喊道。

    肖鹤云拖着有些难受的身体把陶映红制住,更加没忘把她藏在兜里的凶器给卸了。

    婧曦看了一眼王兴德,对方已经紧锁车门誓要同归于尽,拿起车窗边的救生锤三两下敲碎玻璃,抱着高压锅从车窗跳下,借力摔在地上。

    张成此时已经跑到了自己身边,婧曦知道他一定会从自己手里拿走炸弹,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婧曦准备抱着炸弹朝着桥边奔跑,一只手却比她更快拿走了炸弹。

    此时时间只剩最后几秒,张成一定会死,于是婧曦也跟在张成后面,在炸弹脱手的那一刻,婧曦把张成户在了身下。

    疼痛遍布全身,像是被大火灼烧似的皮开肉绽,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斥着胸腔,喉头猩甜涌上,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碎。

    张成本以为自己会死,可身体上有一个柔软将所有苦痛尽数挡去。转过身,把女人翻过来,手却摸到一阵黏腻的湿热,扑鼻而来的血腥和烤肉的焦味让他有些害怕。

    “老……老张,我……好痛。”婧曦屏蔽了痛意,可在看到一脸担心自己的张成时,故意想卖个惨,多博取掉关注和同情心。

    “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张成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婧曦,他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会救了自己。

    “张成,我喜欢你,从……上学时候就……喜欢你了。你……咳咳……”婧曦还想在说点,谁知身体却不给力,说出的话全被鲜血涌出来给淹没。

    “先别说话。”张成急疯了,抱着婧曦上了车,却被婧曦抓住手。

    此时的婧曦已经气若游丝,好像只剩下一口气,意识到她还有话要讲,张成把耳朵贴在婧曦嘴边,

    “如果……有下辈子,你娶我……”话未说尽,婧曦的身体已经无法负荷,生机已失。

    抓着张成的手无力的垂下,张成低下头,呆呆的望着婧曦,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女人那张被鲜血淋漓的脸苍白,整个人就像一个破布娃娃呈现出灰白的破碎,依旧美得安静。

    张成第一次失去警察的自制力,把女人抱紧,泪水悄无声息滑落,打在了女人的脸上,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太痛苦。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他还没亲口答应她说的话,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在自己怀里断气,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生生的疼,还有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都让他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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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江枫从后视镜看了看张成,意识到女人已经身亡,他只能出声打破。

    “开慢点。”仅仅三个字从喉咙里说出,就仿佛耗掉了张成全身的力气。他知道怀里的女人已经死去,帮她擦掉脸上的血污,露出了女人精致的五官,此时夕阳撒进窗内照在她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柔软的金黄,看着就好像睡着了一般。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走的稳妥一点,把这个世界最后的色彩留住。

    陶映红和王兴德被警察抓走,现场一片乱哄哄的,公交车上的人在绝处逢生后与自己的家人拥抱在一起,很多记者拿着话筒做着采访,争取成为嘉林市的头条。

    有些脱力的肖鹤云坐在一旁,李诗情拨开人群终于找到了他,“你怎么了?“接着又四处望了望,似乎在寻找婧曦,一番无果后问向肖鹤云,”婧曦姐呢?”

    “她为了救张警官,被炸弹炸伤了。”肖鹤云此刻眼前全是刚才看到婧曦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血人一样,见李诗情同样挂着担忧的神色,舔了舔干涸的唇,哑着嗓子说到,

    “我看见张警官把她抱上车,应该是送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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