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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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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三娘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还把消耗在傅新贵身上的银钱给拿回来不少,骤然变富婆,孙三娘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等茶坊打烊,第一时间,就在赵盼儿家里烧了一桌子饭菜,用来庆祝她的新生。

    赵盼儿的好闺蜜宋引章也被叫了过来,是一个看着极为舒服的女子,身姿扶风弱柳,抱着她的琵琶踩着清风而来,像极了刚下凡不知世事的仙女,只是性子有些怯懦,不是很会能言善道。

    婧曦也曾从赵盼儿口中听说过这位宋娘子,是身处乐籍的歌姬,因为乐伎低人一等,常常被人看不起,所以宋引章并不经常出来走动。

    当孙三娘掌厨时,婧曦也没忘记露两手,还做了一个最复杂的的佛跳墙,还有一盆小龙虾。

    一桌子人看着这一盆红彤彤的龙虾,吓得差点筷子都没拿稳。

    “南溪啊,这红色的甲壳虫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能吃吗?”绕是孙三娘胆子大,看到这么一盆来历不明的食物,也有些害怕,她刚才可是看到婧曦是怎么处理这些小东西的,那个个生龙活虎挥舞着小钳子,她去逗一逗差点把她手给夹了,现在看着都不免心里有些发慌。

    赵盼儿也是如此,甚至还拉了拉凳子企图离这盆小龙虾远一点,就连一旁的宋引章也不由的面带惊吓之色,更是把傅子方搂进怀里。

    “三娘,这玩意儿可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的,这东西尤为美味,这在海外尤为受人喜欢,而且价格特别昂贵,深受那些贵族喜爱。他们还崇尚生吃,这样会更鲜美。不过我还是喜欢烹饪一下,知道你们吃不惯香辣的,所以我做了蒜蓉的,今天你们试试看,若是你们不信,我吃给你们看!”

    婧曦取了用肠衣做出来的手套,当着他们的面儿熟练的去壳取肉,直接吃了四五个才停下。又剥了一只虾把虾肉送到傅子方面前,对方因为拒绝不了婧曦给的好处,一脸慷慨赴死的吃下了那一点虾肉。

    在咀嚼了几下后,傅子方表情慢慢变成了享受,不在抵触,反而还要婧曦在给他剥几个,这一吃居然就停不下了。

    最后婧曦实在剥不动了,把手套给他带上让他自己剥。

    看着自己儿子吃的那么美味,孙三娘也没抵住好奇常了一个,最后也加入了吃虾大军。

    见母子俩吃的那么起劲,赵盼儿和宋引章也被勾起了兴趣,卸下了矜持,放弃了淑女形象,也开始对所剩不多的小龙虾发起进攻。

    饭后,婧曦把他们三人赶到茶坊外的小院子歇着看风景,自己则去了厨房洗洗涮涮。

    孙三娘直呼婧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还递了递眼色给赵盼儿,只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收到自家姐妹的吐槽,赵盼儿也是没法子,只能给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应付过去。

    傅子方在院子里摆弄着婧曦给他做的玩具,三个女同胞则坐在一块说贴己话。

    “还真没想到,这小龙虾居然如此美味!”孙三娘揉着有些吃撑的肚子,面带回味的说到。

    “可不是,原本我以为这只是颜色好看的虫子,哪知道也是美食之一啊!”赵盼儿也觉得自己开了眼界,一想到自己对着一盆“菜”大惊小怪,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

    “还是姐姐们这里趣事多,若不是我身在教坊,也想和姐姐们一起吃茶谈天。”宋引章觉得这外面天地自由,语带向往,一时间不由得黯然神伤,压低了声音向赵盼儿说到,

    “只希望姐夫高中,能早日助我脱籍。”

    经宋引章这一过嘴,赵盼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拜托孙三娘的事,“对了三娘,上次你说你帮我问问欧阳的事,他怎么说?”

    孙三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告诉你了!”

    “南溪说了,他在东京待的少,他并不知道此人!”

    赵盼儿点点头,勉强一笑,“也是,东京贵人众多,谁会记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考生秀才呢?”

    “诶,南溪来了!”孙三娘抬起下巴看向正走过来的婧曦,示意大家就此打住。

    “姐姐们,尝尝我做的果茶,去去腻!”婧曦把果茶放在桌子上,给他们每个人一杯。

    “南溪做的东西,绝对是最好的!”孙三娘太知道婧曦的宝藏属性了,还没喝就一顿吹嘘,都把婧曦整不会了。

    “三娘真会说笑!”

    一旁的宋引章被这种活跃的气氛带动,脸上也多了笑容,看着面前殷勤的为他们摆上瓜果的婧曦,不由得觉得赵盼儿还真是好命,总会有那么多男子愿意纡尊降贵作伴。

    喝着茶,赵盼儿作为主导者,把接下来茶坊的规划和大家一说,果茶和奶茶也会马上问世。到时候,新品一出,让宋引章前来用琵琶助兴。

    孙三娘一听又有银子进账,不由得欢喜非常,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加油努力干。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大家开始准备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到来打破了钱塘的宁静。

    这一日,婧曦和孙三娘正在茶坊招呼客人,婧曦在旁边为傅子方教授课业。

    “掌柜娘子,两盏青凤髓!”赵盼儿抬头看向桌位,有礼一笑后快速去茶室碾茶调制,将茶碗放在二人桌上便躬身退下。

    赵盼儿刚才第一眼就看出此二人身份不一般,发髻高束,那束冠也不是平民人家可以簪带的,身着锦缎,花色不凡,那一匹就是她们茶社半年的银钱。

    还有另外一人,那腰间佩刀,一看就是官府之人,虽不知二人到底来此为何,但天生不喜是非的赵盼儿自然不想往上凑,若是可以,她是能离多远有多远。

    孙三娘将点心果子摆好盘,趁着他们喝茶,把桃花果子端上桌。

    来人正是皇城司副使顾千帆,武功高强、绝顶聪明,虽然有著一张盛世美颜,但因为行事狠辣、手段凶残、雷厉风行,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皇城司是宋代禁军官司名。旧名武德司,位于东京左承天门内。为宋代特务机构,其他王朝也有与皇城司类似的机构,比如周之虎贲,汉之北军,三国之校事,北魏之内外候官,唐之北衙,明之锦衣卫等等。

    该司不受三衙统领,而是直属官家。该司长官由官家特旨除授。该司的亲从官、亲事官均从禁军中选拔,本朝只此一项,令宦者掌兵,而以武臣参之。

    皇城司是帝王的耳目,从事秘密的特务行动,监视军队和百官。他们独立于朝堂之外,是一支神秘又令人害怕的一群人。

    精致的果子配上青凤髓,趣味横生,更添别致,就如点睛之笔,顾千帆摩挲着杯壁,眼神若有似无的在赵盼儿身上来回。一旁的老贾看出自己上司眼中的兴味,也尝了一口茶。

    “茶是好茶,人差了点!”顾千帆歪坐在椅子上,手壁挂在椅背上,很是随意,“等事情办完了,我调你回东京。”

    话毕,顾千帆轻尝一口盏茶,茶香清幽,入口并无苦涩,清冽回甘,比起东京那茶汤巷的茶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盼儿其实就在隔壁桌,顾千帆的话她正好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以前在教坊司被人向货品一样待价而沽的时候,那种被屈辱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知道男人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听到,本来今天一天的好心情因为男人这一句话,就彻底败个干净。

    老贾看了一眼,跟着附和道,“毕竟是乡野村妇,怎能与东京的红粉佳人相提并论。”

    这句话若是让婧曦知道了,一定会吐他一脸我去你的,我神仙姐姐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拿来消遣的?

    顾千帆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如今一副夜宴图骤起波澜,圣人震怒,搅得东京这池水翻腾不说,抽丝剥茧还连带着钱塘也扯了进去。

    之前,皇城司在审问知情人时,透露了两个细节。第一,夜宴图是证明当朝皇后,在嫁给皇帝前就已失贞的证据;第二,夜宴图在钱塘县知县那里。所以顾千帆要到钱塘县找画,并销毁它。

    婧曦抱着一筐子茶盏走进茶坊,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边的顾千帆。

    顾千帆自然也看到见过婧曦,眼中带着震惊,正准备起身给婧曦行礼,谁知婧曦放在筐子下的手摆了摆,示意让他闭嘴。

    “南溪,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茶盏拿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婧曦居然从赵盼儿口中听出了些不愉快。

    “来了!”婧曦高声回复了一下后,抱着一筐子琬盏从顾千帆身边走过,还不忘给了个警告的眼神。

    “指挥使,此人是几个月前流落钱塘的,要不要上去问问?”老贾是从顾千帆手里出来的,眼力劲儿自然比寻常人更好,刚才二人的眉眼官司他全都看在眼里。皇城司做事,向来不需要证据,心中只要有所怀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所以他已经把婧曦列为第一嫌疑人了。

    顾千帆顿时变了脸色,手放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无端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低声呵斥道,“此人身份贵重,不是你我能拿捏的动的。他刚刚已经警告过我让我不可多言,他的身份想来这些人还不知道,我们就等普通客人,吃完茶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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