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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华恢复神智一事自然要瞒着外人，凌不疑的黑甲卫放在杏花别苑对凌益根本无用。所以婧曦特意调来了自己的暗卫，除了明面上的暗卫，隐藏在别苑的死士也是不少，霍君华身边也放了两个擅长医毒的武婢，就连别苑内的大小动物婧曦都没放过，当真是把杏花别苑警戒的如铁桶般。
婧曦必须保证买文帝为霍翀举行忌日当天，霍君华作为见证霍家被害的证人必须亲自到场，施压文帝让凌益受审。
这边凌不疑和婧曦一起搜集证据，文帝也没闲着非要带着众人去涂高山祈福。
婧曦本就不想去，但自己老爹亲自发话，王命难违，必须去。
因为，有戏可看。
婧曦跟着大部队到了涂高山，狩猎场上各家男儿都想一展英勇之姿，彩头更是一茬又一茬的惹人注目，女眷们坐在场外看的是津津有味，有时看到心仪的男子更是俏脸飞红，无数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场面，有点像现代大学时看高大帅们打篮球的既视感了，身边这些花痴女的样子，婧曦总觉得和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在婧曦看到有几对看对眼的小年轻们去了小树林时，心情有些怅然。
这文帝哪是来涂高山祈福的啊，分明就是变着法的办相亲大会呢。
婧曦自觉也没什么可看的，干脆起身出去散散心，这里的气味实在太五花八门了，简直就是大型毒气弹，就怕自己会被熏死。
坐在另一边的程少商见婧曦离开了，附在楼垚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也悄然退场了。
大自然鬼斧神工，风光无限神奇，涂高山登顶风景也是绝佳，树木青翠欲滴，青草如茵，令人流连忘返。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落在一排排的树木之上，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婧曦和风轻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离驻扎地远了许多，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梦里，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人已身处密林深处。
“主人，程四娘子已经跟在我们身后多时了。”
“你先去旁边盯着，若有人靠近记得用灵力传信！”
风轻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程刀刀，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
婧曦话音刚落，程少商便从树上飞扑而下，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落地时，轻盈无声，犹如飞翔的小鸟一般灵巧。
“我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没想到还是没瞒住你。”程少商有些郁闷的嘟起了嘴，她这些天苦练轻功，虽不似面前之人登峰造极的境界，在这一众佼佼者里也算是顶级高手了，可如今看来，她还是差的远。
“下次你的气息在收敛一点，我保证装不知道你在跟踪我。”
婧曦毫不留情的打击让程少商更加无地自容，只愤愤不平的挨着挤在婧曦身边的石头坐下，背靠着婧曦享受着这片宁静。
“我还以为你会忍到晚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了。”婧曦肩膀动了动，推了推躺在自己身上跟个软骨动物似的程少商。
程少商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还不忘吐槽，“来涂高山甚是无趣，我和那群女娘们又不合群，唯一能说得上话的萋萋阿姊又去射箭骑马了，只你一个还坐那么远，想跟你说句话都不行，只能等着你先离开在找机会咯。”
“你来找我，不光是说这些吧？”婧曦反手摸了摸程少商的脸，果然那软肉又结实不少，想来楼垚投喂给力，这么久不见程少商就圆润了不少。
程少商扭了扭身子，歪着头隐晦的笑着说道，“那你跑这么远，也应该有事情要吩咐我做吧？”
“你先说！”婧曦点了点程少商的鼻尖，对方耸了耸鼻尖，幸福的笑着，
“我和阿垚的婚事定了，就在霍翀将军忌日之后。”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婧曦以为程少商又遇到什么阻碍，莫不是大房又跑出来欺压他们二房了？
不会啊，楼犇现在在朝堂正得文帝重用，应该不至于那么没用。
难道，是楼垚有了二心？
婧曦心里一时间充满了无数个可能，好在程少商终于给了答案。
“不需要，我现在已经过继给三叔，他们待我如珠如宝。你不知道，三叔不日就要调回都城来了，三叔母还有了身孕，双喜临门，我那大母现在把我看成福星，每日拉着我热情如火，差点招架不住。”
程少商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被一向跟她不对付的大母厚待跟萧元漪唱反调的时候，自己得新父母重视疼爱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真真像一个年轻女娘该有的气色。
“我建议你和楼垚的婚事在往后推一推。”婧曦突然郑重其事的说这么一句话，程少商顿了顿，略微思忖后便知有变数，不过并未问太多，只点头应下，
“好！我回去定会和阿垚商量，实在不行，就让大母出面。”
“南溪，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说，就算是你杀人，我也会为你递刀，有人想杀你，也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程少商也不忘把这一句加上，转眸望来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倔强和坚定之意，令婧曦感到无可奈何，
“放心，这件事很是重要，估计需要楼垚和他兄长帮忙。”
“好！”程少商点点头，像是要把这些记在心里心里。猛然又把话题绕到婧曦身上，于是问道
“那现在说说你的事吧？”
婧曦微微抬眸，黛眉间模似是被烟雨笼罩，哀愁将那张娇艳的脸渲染如诗歌委婉，久久沉静，只是不说话，长久地凝望着远方，目光遥远而迷离，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眼底透着怅然若失之意，好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后，凉凉的微风把婧曦的思绪拉回，这才缓缓开口，
“刀刀，等父皇涂高山祈福结束后，我会为你铺路进入权势的中心。你也势必会被多方势力关注，所以你要找一个靠山。”
“我的靠山不就是你吗？”程少商不解的问。
婧曦轻轻一笑，像是否定也像是默认，“这么久以来，我与你见面屈指可数，在外人面前关系也只是点到为止，不知情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会是我最得力的伙伴。”
“骅县的生产力已经今非昔比，天下刚定，百废待兴，父皇对恢复民生更是尤为看重。你改良的农具和弓弩献上去，不免会招人眼红。”
“我自小养在皇后身边，已经身处风口浪尖，这份功劳虽是你我二人合为，可这最大的一块点心必须你来吃。我已是秦国公主，封位最高，封无可封，若在有功劳，也只需一些微不足道的赏赐便可。”
“你的靠山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皇后并不是你的选择，你需要更强大，不惧权力的人物来为你遮风挡雨。”
“这个人就是越妃，越妃人品贵重，恩怨分明，她所出的三皇子兼具了越妃和文帝二人性格，严明公正，运筹帷幄，不惧人言，杀伐果断，他日后的路或许走的比太子还要长。”
“这……你是说……”程少商领会到婧曦的言外之意，更是捂紧了小嘴，左右慌张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也没有降低警戒。
“别担心，风轻看着，这里你我二人谈话不会被第三人听到。”婧曦安抚好程少商，继续剖白心迹往下说，
“到时候，所有人会以为你与我敌对，前朝后宫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不仅是帮我，更是保护我，也是保护你自己和楼垚。你的能力已经被我开发出来，日后你会有更多的奇思妙想，三皇子就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他会当你的伯乐，他也需要你这匹千里马助力，日后或许朝堂上，你一女子之身也可与士大夫并肩。”
婧曦的一番事业论把程少商都惊呆了，这和她原先的规划完全不一样。她的想法就是相夫教子，然后光大楼家二房。她完全没想这么远，让她入朝为官，和自己的丈夫兄长以及新阿父程止抢饭碗，这是程少商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南溪，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程少商僵笑了一下，显然这饼太大，她吃不下。
婧曦被程少商这种自我否定给气的捶了她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一点也不夸张，若非我生在皇家，或许我早就锋芒毕露封侯拜相了。只是，我和凌不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牵扯太多人，还有流血牺牲，我要给他留一条后路，不能让别人的唾沫淹没了他。”
“你只想过凌不疑，那你自己呢？”程少商有些生气，遥想当年那个大谈男人为调剂品的女孩，现在居然肯为凌不疑画地为牢，这不禁让程少商对凌不疑生出一股怨气。
婧曦捏了捏程少商的脸，对方愣是没个笑容，不由的松开手，“我身份不同，自然有法子脱身。”
“什么身份不同，别想忽悠我。”
程少商太了解婧曦，那是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连累自己所爱所信之人的。她忽然有点害怕，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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