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在接到泰叔的电话后整个人惴惴不安,精神不太好。陈泰这个名字,就是建工集团这一座大山压在人身上喘不过 来气的标志。
一直以来,南婧曦从来都没当高启强是外人,有时候也会带着高启盛,给他们讲关于建工集团的事。
每一次多听一点,兄弟俩就像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一样。
在京海辉煌整片天空的建工集团,原来内里也这么肮脏腐朽。甚至在知道他们还有一些非法交易和暴力问题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这样一个满是问题和窟窿的建工集团,居然没有被警察清算,可想而知这陈泰的势力有多大,他背后的人绝对可以用只手遮天来形容。
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是绝计不敢肖想建工集团的。
可今天晚上,当建工集团的董事长陈泰打来电话提出见面时,兄弟俩没有因为被大佬点名失去理智,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和兴奋而是深深的忧愁。
自从徐江被通缉以来,他的产业被封锁,审理加上拍卖,明明需要半年才能结束,却被南婧曦使了一点手段在几天内就可以竞拍。很大一部分进了南婧曦的手中,一小部分进了他们高家兄弟的手中。
这一切都是南婧曦瞒着陈泰进行的,等陈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几乎连汤都喝不上了。
高启强知道自己是被大人物惦记上了,强烈的压迫和迷茫使得他精神发出警告,从柜子里摸出一罐咖啡,用手掏出就塞进嘴里干嚼起来。
对于高启强来说,身体和心理带来的强大压力只有咖啡能帮助他缓解一下,干嚼咖啡这一习惯也是让自己大脑功能随时在线的一种自我调适。
见高启强不说话,高启盛先坐不住了。
“哥,你不能去钢铁厂,那里早就荒废,周围荒无人烟,要是陈泰那个老王八蛋对你下手那是轻而易举。”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陈泰给你打电话让你去钢铁厂,他绝对在打南姐的主意。整个京海市谁不知道我们高家是南姐罩着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陈泰给你下套,你和他见一面后他耍手段让人散布谣言,坐实你和他的合作。南姐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看你?”
“不费吹灰之力就离间了高家和南姐,我不信你看不明白,这陈泰看到徐江没落,白江波败北,就想扶植一个容易操纵的傀儡和南姐打对台。”
“他这老家伙隔岸观火,坐收渔利,时不时的给你和南姐背后捅一刀子。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和隔阂,以他做事毒辣又不拖泥带水的风格,我们和南姐反目成仇也是迟早的事。”
“不管我们和南姐怎样不死不休,哪怕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失败,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实力大损,根本没有了和他抗衡的力量,只能任他宰割。或许到最后,我们的下场比徐江和白江波更惨。”
在分析情况和讨论人心这一块,高启盛的敏锐和智商一直在线。短短几句话就把陈泰的算计分析的面面俱到。
短短几日,整个京海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消失白江波买凶杀人不成反被抓进监狱,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还披露了徐江的黑市交易。
不光如此,隔壁省派来的特别行动组插手此事,雷厉风行的将徐江所有势力一网打尽外。还把白江波不少涉黑和违规证据给搜罗了出来,连带着他的老婆陈书婷都没逃脱被审判制裁的法网。
得益于白江波和陈书婷口风紧,目前审问出来的一些关于陈泰的证据不足,没办法定罪。行动组依旧日夜奋斗寻找着能治罪陈泰有效的证据。
另外,还有一件轰动京海的大事件。
那就是京海市市长赵立冬在一个小时前被停职,勒令在家不得外出,等待通知。
赵立冬不得不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点背,他刚去堤坝和曹闯接头,吩咐他这周五去老钢铁厂把徐江干掉,他就给他升职为副局。
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五个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年轻人就敲开了他家的大门,并把一纸命令摊在他眼前。
赵立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徐江是不是知道了3他的行动已经决定反水,在临死之前也要坑死他。
可他一想也不对,他吩咐曹闯解决徐江这事是临时起意,就连王秘书都不知道,他徐江一个草莽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危险感知?
唯一的可能就是面前这群自称行动组的调查人员掌握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信息,之所以没有把他和那些抖出来的贪官一样收监,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证据不足。
那么,唯一能让他万劫不复的人就只有那个还没被处理的徐江了。
只希望曹闯能跟以前一样无往不利。
特别行动组的到来除了给京海的政法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外,百姓则依旧每日按部就班的继续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大计。
有的人心安没有亏欠生活其乐融融,有的则夜不安寐寝食难安。
··········?···············?···············?···············?·············?···············?···············?···········
高家兄弟就是如此,两兄弟想用微博的力量对未知进行反抗,可他们也只是蚁族中最不起眼的人,如今天地这只巨兽已经张开了他锋利的獠牙,大厦将倾。
房间里的气氛以往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家人在身旁,让他们彼此都特别心安。可这一次的压抑突然袭来,就好似把他们周围的空气给抽空,只剩下窒息的痛苦慢慢侵蚀和折磨着他们。
不想高启强落入被人鱼肉的境地,高启盛从自己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可书背打开后,中间的纸页却被挖空,因为他背对着高启强,高启强无法看到书本中间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高启盛把书籍里的东西递到高启强面前,“哥,这个你拿好,关键时刻能保命。”
当高启强看到高启盛递给他的东西时,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骤然跳起来,指着高启盛大骂道,“阿盛,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高启强玩玩没想到,逢人他便夸赞的乖孩子高启盛会离经叛道的这么厉害。
那黑色的拐角一样的物品,泛着肃杀和冷漠的光,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高启盛的手心里,仿佛在扮演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用它那朴实无华的样子企图勾出每一个人疯狂的谷欠望,把内心深处的负面全部放大。
它正在用它的完美在诉说和诱惑,拿起他……去破坏和毁掉一切不遵循自己规矩的人,用它的力量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让所有人臣服在强者之下。
“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非死即生。你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不愿看着你去送死,那死的也就只能是别人了。”
高启盛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不太正常的红晕,黑框眼镜的镜片下,眸子里是一种高启强从未见过的、病态的疯狂。
他这辈子是第一次才看懂这个弟弟,原来人真的是可以变成魔鬼的。
“阿盛,把它收起来!”高启强双眉紧拧,冷淡的脸上比之前的狂暴更加令人胆寒,语气却沾染了冰冷的寒霜。明明是八月的天气,可房间内就像是在冰窟一般,散发着极致的寒冷,冻的人心都如尸体一般没有温度。
“哥,你不要,就毁了它吧?”高启盛抹了把脸,摊开手随意的说道。
可高启盛的眼神中却好似已经坚定了什么,蓦的邪气一笑,癫狂中带着执着,
“你可以毁掉这一把,我也可以在做第二把,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做,你不愿意杀的人我杀,我只要我在意的人活着。”
面对高启盛的死不悔改,高启强暴怒的揪住高启盛的衣领,推着他把他抵在墙上,“阿盛!我供你上学不是让你违法犯罪,你难道忘了你答应小曦的吗?”
“哥,我读了一辈子的书,从小到大的渴望你从来视而不见。我要出人头地,也要保护家人,就必须自己立起来,这是南姐教我的道理。”
高启盛仰起头靠在墙上,一点也没有被高启强阴狠的表情给吓到,反而一副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慵懒又透着一股自在,神秘的不可言说,却直击心灵。
“制造木仓械,不是你随意杀人来保护自己的理由。”高启强从高启盛手中将木仓抠出拿在手里,松开高启盛的同时还惦了惦手木仓,这把分量足重的木仓正用他的冷月和无情展示着他,仿佛在告诉他,强者才有掌握它的权力。
高启强不禁联想到电视机里曾看到过木仓的模型,那些小巧玲珑又拥有杀伤力的木仓和现实里的木仓真的大相径庭。
从虚幻的电视中看到和把木仓真正握在手中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