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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长相思44

    “这里真美!”

    最先发出感叹的是南十七,西炎山凤凰林为大荒一绝,他曾有幸听说,却无缘得见,如今看来,只觉得零星几字都说不出凤凰林的恢宏靓丽。

    “这里是我幼时常来之地,前面那个秋千还在,一切如常,可终究物是人非。”南婧曦抚摸着粗壮的凤凰树,那粗糙的树痕硌在手心里是曾经被迫推行向前的年轮。

    南十七顺着南婧曦的目光看向在凤凰花风华中摇曳的秋千,眉眼浸透漫天霞色,旖旎风情无限,“看来婧曦你喜欢秋千?”

    “小时候喜欢是因为秋千能让我短暂忘却忧烦,享受直冲天际的自由,亲人毫无底线的宠爱。如今它的存在,在这一片炽热如火的凤凰林中倒有些格格不入了。”小夭的命里不就和这凤凰林的秋千一样吗,在痛苦与失去中反复得到希望和爱,却又在一次次期待中化为绝望。凤凰花红的像血,那秋千就靠着凤凰树维系着生命,在日复一日中受尽风吹雨打,让一片火红中嘲笑着它的碍眼。

    凤凰花的花语是别离和相思,凤凰花只开两季,一季缘来一季缘灭。

    别人眼里,凤凰花热烈红艳,是拿来观赏的。

    一如小夭自小长大的西炎王宫,院子里就种着不止一颗凤凰树。待到凤凰花开,满树的红花免不了被吞入腹中的命运。

    太讽刺了!

    南婧曦在感叹命运的残忍,一双凤眼中却充满不落俗的坚韧,敢于执剑问青天,势要辨别天下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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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十七从未见过南婧曦如此伤怀的眼神,如此决绝中暗含着对世间一切质疑的勇气。

    今日的她与之前他所见的南婧曦格外不同。

    凤凰花簌簌而落,犹如阵阵红雨落下,落英之下,双眸莹润,簪花璎珞,云鬓如鸦,花钿樱唇相映红,环佩玉络清音鸣。红色花海盛宴中唯她如净世玉莲独立。

    盈盈花盛凝眸望,轻持花影映玉容。

    仿佛是天地间雪融艳一点,神隐千年的神明踏入浊世,将污浊世间一一点化清明。

    “走吧!”南婧曦不想看到这满红的刺眼,她回来不是来触景伤情的。

    “好!”南十七恍然觉得南婧曦变了可又好像没变,以前的她在清水镇是毫无顾忌和随性的,鲜活的像院中的千日红,永远迎着阳光生长,开心的把一点红耀武扬威的撒播给任何从她身边路过的人。

    现在的她穿上了华丽锦服,发髻高耸,珠钗环鬓,一行一动间多了优雅端庄,整个人像被套上了什么沉重的枷锁。

    如果南十七知道南婧曦所图为何,一定知道这份沉重是什么,是前路未知的责任和一往无前的没有退路。

    南十七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了能开解南婧曦这一路来的压抑,便想着转移她的注意,“你向来欣赏鸩羽,为何不带他来西炎。”

    西炎不比清水镇,这里充斥着的恶意往往是在不知不觉间引就于身。他自问出自青丘,早已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这个时候南婧曦以王姬身份回归,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家族闻风知利的性子就像海洋中骤然入水的一滴鲜血,那一点血腥味就能让他们如鲨鱼一般蜂拥而至。

    更何况还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候,西炎王二子囚禁,不说折损,却也冠上谋逆之名无法洗脱。

    南十七向来理智,鸩羽是南婧曦最为得力的护卫,精通法术阵法,有幸见识过鸩羽武力值的他也不禁黯然萧瑟。

    这样的人,绕是大荒第一杀手榜的相柳估计也只能退居。

    所以,在如此乱象环生的西炎,鸩羽留在南婧曦身边就多了一份保障。

    “清水镇由鸩羽来管制,是最好不过的,他是我培养的一把刀,用的好,可铸剑为犁,也可护一方安宁,让清水镇的和平不受铁蹄脚踏。”南婧曦看着有些愁眉不展的南十七,想必他是在为自己的身份所担忧。思及此,微微沉重的眉眼带上一丝轻松,温和的语气拉进了两人的亲近,

    “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等我见过西炎王,我们一起去挑选贴身护卫去。”

    “嗯!”南十七面上的表情松了些,然而眉峰曲折之态依旧不散。他一直把南婧曦当做是自己的命,一心想为她做些什么,渐渐融入了她的生活。

    可至今想来,他似乎对她知之甚少。

    他不怪他,也没有所谓的隐瞒和不公平,他自己不也是身份未明吗?

    这个世道,连血脉亲人间都由隐秘,何况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南婧曦一直在为以后做打算,风雨被她轻轻化解,以保护者的姿态把他护在身后,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南婧曦保护自己就像是在细心呵护一朵菟丝花。

    他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的形容,相反他觉得很开心,以往作为涂山璟时,他是所有人的依靠,习惯了用温润如玉的面目用疏离对待每一个人。哪怕后来有交心的朋友,他们也都有自己的考量,这是氏族间最明显的特征。

    在南婧曦这里,他肆无忌惮的做南十七,活成南十七想要的样子。不必隐忍去迎合那些他不屑之人,也没有什么责任压着他喘不过气,也不必违拗自己的心,去做不愿之事。他享受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南婧曦才是相互需要的。

    不知不觉间,沉吟中想透的南十七唇边的扬起的笑意晕开层层叠叠丽色无边。那长长的眉眼便作山河入春,生生让背后十里缤纷花树,淡成了黑白二色。

    其实南十七不知道南婧曦就是想把他当做菟丝花一样来爱护,狐狸精虽精致,偶尔也会玻璃心,在对着自己时,他狠厉的爪子和狡诈都只会用于外人,这种偏爱最是让南婧曦喜欢。

    她要把他一点点潜移默化,在不磨掉他的棱角时,又能以自己为中心,她从他身上得到助力,那她就会给与情感回应。

    她说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可不是一句空话,毕竟这也是南十七自己的选择。

    放弃涂山璟的身份,成为南十七可不是这么简单。

    只是涂山家易主的消息还没传到南十七耳中,不然以他对涂山太夫人的孝心,一定会回去彻查。

    他想要回涂山璟的一切,那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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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炎千年历史,石壁宫墙历经风霜,古朴巍峨。墙内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赤柱挺起,雕梁画栋。整体布局虽然比不上皓翎王宫精巧华贵,却别有一番恢弘气势。且从这皇宫的建筑就可以看出,便能窥其巍峨,大国之气象。

    此时正值旭日升空,金晖铺就宫门前的登天路,殿前石阶仿佛高耸入云,一眼不见边际。阶阶皆血泪铸就,磅礴巍峨的西炎王宫仿佛停留在云端,于远处眺望亦觉得自己渺小如尘。

    这里一砖一瓦着色浓郁,黑沉如墨,还未走近便能感觉厚重威压,让人无法透过气来,亦如烟波浩渺的天际被蒙上黑云压城的压抑感。

    大荒众生灵无不以神族为尊,在这单调的墨色间,所有人都认为这里是缔造无数英豪的殿堂。

    这里的人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仿佛他们才是宇宙的主宰,用神这样的身份对下层者极尽不屑。

    殊不知,世人最爱看的是神的坠落,神台坍塌,高墙尽断,高悬明月,跌落泥底,被七情六欲拖进众生的苦里。

    他们求神也厌神,奉神,又想弑神。

    若说西炎王宫是神之所在,倒不如说是神归墟之地,与那人间坟茔不尽相同。

    防风家族与二王勾结谋夺皇权,以防风家族覆灭,涂山篌与防风意映相爱相杀同归于尽为结尾。

    就在二王准备用那为数不多的亲情企图让西炎王放过他们时,走失了近五百年(我把时间推迟了)的西炎王姬却突然出现在西炎山朝云殿上,这让二王想出来的心再一次沉入谷底。

    单不说他们挟势弄权,就以勾结氏族为祸西炎,残害氏族子弟,兄弟阋墙,谋害王孙玱玹,刺杀西炎王争夺皇位,这无数罪行就足以断绝了他们成为王储的可能。

    西炎王虽年老,帝王之心却深不可测,冷眼旁观二王上蹿下跳多年,除了历练子孙后代,把自己当成养蛊人奢望能在他们这些人之中挑选出最适合这张王座的继承人。

    可这几百年过去,这些个后人没有一个人继承他的心性,升起的希望如林中凤凰花,在明媚中走向衰败,偌大王朝后继无人,这让一个渐渐被死亡逼近的帝王面临巨大悲哀,晚景凄凉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