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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8章 长相思46

    “放肆!”从未被如此质疑又揭下脸皮的西炎王终于没忍住变了脸色,就差破口大骂了。

    “不容孙女放肆,孙女也已经放肆多回了。”

    如愿看到西炎王变脸,南婧曦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稳如泰山又荣宠不惊与西炎王状若疯癫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样的南婧曦无疑让西炎王再次回忆起了曾经伏低做小忍辱负重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他没有后台,走哪都只能借着别人那点微弱的光昙花一现,看过一眼就望,他也是家族不受重视的孩子,哪怕拥有文武功治,出身即前途,让他永远看不到光明。

    “怎么,外爷,孙女戳中了您的痛处,恼羞成怒想要降罪孙女不成?”事到如今,南婧曦根本就不怕西炎王,她只是说说而已,对方做下的糊涂事可比她轻松一说要来的残酷的多。

    西炎王微眯的双眼透着泛红的血光,瞳孔里倒映出南婧曦那绝世无双的风采,熟悉的一幕,相似的情景如潮水蜂拥而至。在他和西陵缬三个儿子全部陨灭那一年,他的妻子也是这样质问苛责他的,带着面无表情和仇恨的语气斥责他时,明明声音依旧如水流缓缓,他却听到了滔天怒吼,震荡在脑海心神里,搅的他翻天覆地不得安宁。

    他记忆里的妻子一直是明媚鲜活的,从那个时候起,他的妻子就像成了一个活死人,怀揣着对时间的恨意和对她作茧自缚的强求与他不冷不热的端坐高位,貌合神离,活成了他曾经最不屑看到的痴男怨女。

    回想自己一生,要知道他从一个小小的神族首领,到创建西炎国,将西炎族发展成第三大神族,还吞并了辰荣国,他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

    他把自己的软肋全部收起,把性格磨砺成冷酷无情,果断狠辣绝非常人可比,也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西炎国是他和王后西陵缬共同创建,西炎王在建国之前,只是大荒西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族——西炎族的族长。

    他野心勃勃,自少时起就梦想着统一大荒,为此,他迎娶了西陵缬,四世家之一西陵族中最出色的女子,借助西陵族的影响力和名门大族建立联系。在西炎族长和其妻子西陵缬的努力下,他们不断开疆拓土,西炎族一跃成为第三大神族,并建立了西炎国,和古老的两大神族相抗衡。

    然而当西炎族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族变成了大荒人人皆知的大神族,力量越来越壮大,西炎王却接二连三地迎娶她人,方雷氏可以说是为了平衡方雷族的势力而娶,而彤鱼氏则完全是因为西炎王的私心。当年他想借助西陵氏的势力,娶了西陵缬,为了权势地位背叛了青梅竹马的爱人;又在如愿以偿之后贪恋少年时的情意,纳了彤鱼氏,完全不顾念西陵缬的感受。

    曾经温婉可人的少女变成了指月殿心狠手辣的宠妃,因为曾经被爱人背叛抛弃,更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彤鱼氏不恨西炎王,却将这仇恨转移到了西陵缬的身上,丧心病狂地报复着朝云峰上的每一个人。

    西陵缬的长子青阳、次子云泽、四子仲意,包括彤鱼氏的两个儿子轩辕挥和夷澎,西炎国青年一代中最为出众的五个王子,都在王权争斗、仇恨报复中身死魂消。

    青阳因为夷澎的故意隐瞒,让西炎王以为青阳想毒害自己,任由青阳喝下了那杯本想给西炎王准备的散功的酒水,使得青阳死在了赤宸的掌下,西炎王也因此失去了最优秀的继承人。

    玱玹的父亲仲意,更因夷澎拦截信使,使得西炎王不知前方军情,没有及时派遣援兵,让仲意和祝融在火阵中同归于尽,玱玹的母亲也为夫殉情。

    他最宠爱的女儿阿珩,和赤宸两情相悦,却因为西炎和中原的战争,被迫站在了敌对的立场。阿珩有多次机会可以和赤宸隐居桃林,最终还是为了家人先与皓翎王和亲,又为了家国赶赴战场,同赤宸两军交锋。

    这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是因为他的贪念。他既想要权势,又放不下曾经的恋人,还不能平衡好西陵缬和彤鱼氏的恩怨,将后宫之争,变成了朝堂之争,如果玱玹被皓翎王养废的话,西炎国连一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没有。

    是啊,他如今后继无人,想要的继承人又无法成长起来,子孙都是趋炎附势,良萎不齐,早就没了西炎的精神和心气。

    这都是他的报应,可他却从不后悔,

    他的统治在大荒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是什么,世人提起他都会带着西炎黄帝名号,他也不算泯然众人,籍籍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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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长久寂静,属于上位者无声的厮杀较量,哪怕是宽敞明亮的大殿里温暖阳光把暖意送进来熨帖身体,却依旧暖不了人的心。

    朔风萧瑟来凑上这场没有硝烟之战,将这人间尔虞我诈贪嗔痴恨当做热闹笑看。隔窗而望,风不知从何处卷起一大片杂乱无章的枯枝,似云似烟地掠过墨墙黑瓦。直到风渐停渐止,那些被拘束的枯叶才能如无根浮萍般,摆动着轻飘飘的身子安然落地。只可惜最后所踏之处,早已不是它们的来路。

    室外是明媚蓝天,哪怕寒风凌冽,雪映人间,可也是难得的好天气。可室内,沉闷与焦灼像极了即将点燃的炸药,静止不动你来我往就已经劈啪作响,危机感幻化成了一种视觉上的阴暗,无法直视的是黑压压的人心。

    室内唯一留下伺候的贴身侍卫舟山更是把头低到了地上,升职固然欢喜,可每天把脑袋提着上班,总有一天不是神经病就是变成神经病。

    现在有些叫苦不迭,他只祈求自己埋的地方没有青青草原,他不喜欢绿色那玩意儿。

    仿佛时间过去了近几个世纪,祖孙俩的对峙终于明朗化。

    “哈哈”

    伴随着西炎王高亢洪钟的笑声,这一场堪比黑夜与黎明之战有了结果。

    西炎王虚点了点南婧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临老了还能看到一个敢指着我鼻子骂的后辈!”

    南婧曦顶着一张懵逼的脸怔怔的看了西炎王好一会,这人不会被她刺激两句失心疯了吧?她不过事实陈述,这人头脑风暴又脑补了些什么?有人骂他他还笑呵呵的,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动手就是动嘴,动手直接给她一个大鼻窦一句,动嘴要么拔地一吼送上混账忤逆二字,要么来人拖出去,就这?

    你这反应让她有些略感失望啊!

    “我这样说您,外爷您不生气?”南婧曦再次问道,声音有种不确定。

    “生气干什么,你说的是事实。”西炎王故作洒脱一笑,笑容里藏着哀伤,过往在心中如枯枝烂叶腐烂,却是他年轻时的绚烂夏花,

    “一直以来,无人指摘我行事作风,人人都认为国君无错,有错者是他人,我自欺欺人骗了自己大半生,如今被人骂醒,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南婧曦一听,得,老年人年纪大脾气怪,喜欢缅怀经典,回忆年轻,还有略带中二病,喜欢在悲苦中呻吟,这是当代通病。

    “我仅存的这些后辈,个个不成器,哪怕站在我面前都会露怯,那一点小心思抬眼就能看个清楚。我有时候甚至在想,我年轻时是不是把拼搏的力气都用完了,以至于生出的后人一堆无用?”一想到那些群魔乱舞的后辈们,失望遍布满是风霜的脸颊,到他这个年纪还要操心一大堆烂事,后人们够不孝的。

    “这话你说的不错!”南婧曦若有其事的点点头,话说老头的确有几分自知之明。

    “嗯?”西炎王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话说你捧哏也太实诚了,他可是老人家,就不能说点好听话让他开心开心。还惦记着他屁股下的座位,就不怕他干脆绝了她的路?

    “本来就是啊!”南婧曦没想过安慰孤寡老头子,还不忘给他分析道,“不可否认,前半辈子你头脑全用在正经地方了。江山稳定后,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脑子消停了,身体没消停,就你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儿子孙子,智商能好?”

    这是在说他色令智昏,急于求成,在女人肚皮上使劲,才发现种子不好,后悔晚矣?

    “你这张嘴,以后估计没人敢给你苦受!”西炎王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给自己降降血压。

    南婧曦又给他续上,还接了西炎王的话,“外爷说的是,苦我一般不吃,吃亏是福,这种福气留给别人就行,外爷这辈子福气不就很多?”

    西炎王